屠刀 铁匠铺神秘老人

夜幕，唐宁今晚只去了陈琳儿房里，陈琳儿给他让了座，隐约感觉他不复往日的洒脱，瘸拐着给他倒了杯茶，唐宁见状赶忙起来，“姐姐脚伤未愈，还是不要轻易走动的好。”

“怎么有人惹你生气了？”陈玲儿没搭话，捏了把松子递给他。

“没——怎么会。”

“娇新巧她们几个，平日里爱取笑你，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是男人，听见了一笑而过就好。”

“姐姐您误会了，”唐宁从兜里取出熬好的跌打药，是一个溜黑的圆瓶子，他扭开盖子蹲在陈玲儿旁边，“是这疼吗？”

“是这....诶呦......”

“这药是杜师傅配的，我熬了一早上，您按时抹上应该会有起色。”他帮着陈琳儿褪了鞋袜，黑乎乎的药膏涂在她洁嫰的脚踝上显的格外明显。

“确实没事？”陈琳儿又问了一遍，“要跟我还隔着心，姐姐可就伤心了。”

“哪能啊。”唐宁给他敷好右脚，将她抱到床上休息，又给另一只开始敷药，“在这个楼里，除了赵妈妈对我好，跟我最亲近的就是姐姐了，我打小您就照顾我，听赵妈妈说，我捡回来的时候您才进楼，不过五六岁，可只要有好吃的都会给我留着一份。”

“嗳——”陈琳儿似是想起什么娇笑一声，“亏得她说，我小时候不容易捡了根客人剩下的鸡腿，吃了两口想起有个小东西在楼里成天的哭，就拿了块肉给你喂，哪知你才三个月大，差点没给噎死，幸好赵妈妈来的快，把我好一顿收拾。”

他看着唐宁的眼神有些愧疚又充满了爱意，那种爱不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是姐姐对亲弟弟的爱。

唐宁看药都敷好了，准备往外走，到了门口突然提一句：“听说咱们这要来位大人物了？”

陈琳儿听见有些惊讶倒没有表现出来，“你消息倒是灵通，人都说那是个大人物，就在刚刚听言慧说已经进城了，不过倒是让赵妈妈白等了一趟，人家直接奔着闭月阁去了。”

唐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告辞离去，门刚关上里面传来声音。

“你可不敢有什么想法，”接着陈琳儿轻笑了一声，“你能有个什么想法，你个大男人还能去接驾不成。”

说完房里又响起一阵嗤笑声。

......

唐宁从陈琳儿房里出来没回房休息，直奔城里的农务市场，在角落里找到家铁匠铺，瞅着附近没人，闪身钻了进去。

进了铺面也没盏灯亮着，只有房子中央一炉篝火散发出暗红的光。

“有人吗？”唐宁站在门口没太敢进去。

“老板在吗？买东西的！”

空荡的房间里，几绺火焰的影子印在脏乱的墙上，不断扭动像是一只爪子。唐宁背后的汗毛不知觉立了起来，他准备换一家店，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铺面的门不知怎得竟然锁上了！

他连忙回头在门上胡乱摸索开门的地方，一只手不知何时轻轻搭在了他的左肩上。

“鬼啊！”唐宁轮着拳头转过身来，一只苍老的手掌握在了他的拳头上，唐宁眼睛眯开一条缝，看见一个佝偻老人提着灰暗的马灯站在他眼前。

“你要什么？”老人的嘴没动声音却从他焦枯的喉结里发出来。

“钥——钥——钥匙——”唐宁结巴道。

“什么？”老人看着他摇了摇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唐宁这才发现自己慌乱之下竟然把锁子叫成了钥匙，清了清喉咙改口道：“老人家卖的可有锁子？”

老人提着马灯转身向房间深处走去，佝偻的身躯就像年久失修的破房子，手里的马灯在他手里来回晃悠，印的他的影子在墙上拉的极长。

“你是要金锁子还是银锁子？”老人的声音似乎比方才年轻了一些。

唐宁摸了摸身后的房门还是没有打开，老人的话又让他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就是来买个锁子！他又不是来考进士的，怎么还要回答问题呢？

“就普通锁子就好。”虽然心里不太情愿，可今天的场景显得有些诡异，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对老人说道。

“哪是要铜锁子还是要铁锁子？”

唐宁略加思索道：“铜的就行。”

老人走到一个案几前，放下马灯，在柜子里翻找了一阵，边找嘴里边小声嘀咕道：“我记得他就是放在这的......就是放在这的......”

唐宁听见老人所言，浑身打个冷颤，“这老头到底是干嘛的，这到底是是不是他的铺子，这他他的，难不成那人是他儿子？”

“他死的时候应该让他先简单交代一下的。”

“他是在逗我吧......”唐宁的心快的要跳出来，“他怎敢如此说，不怕城主府责难吗？”可是转念一想，“他都敢杀人了他还怕个屁呀！”

唐宁背过双手，一边在门上摸索一边暗暗估算着，这老头应该不是自己对手，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身强力壮一小伙子，这老头风烛残年，看着就像大限不远的样子，一会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应以降服为重，还是不要痛下杀手的好，不然城主府那边可是不好交代，追查下来，万一又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给自己咔嚓了可就不好了。

老人那边翻找的手忽然停下了，他从案几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提着马灯，他身子挪的很慢，可看在唐宁眼里，却像是一把慢慢朝他飞来的钝刀。

三丈、两丈、一丈，终于到了身前，老人的手还是背着，昏暗的灯光巧妙的从老人的脸上避了过去，从唐宁的角度看去，就像一个无首的尸体再飘过来。

他的拳头攥的越来越紧了，刚才摸索了半天，身后屋门出乎意料的光滑，唐宁也在楼里浆养了不少家具竟然摸不出这是什么材质的，当下心一横，如若非要动手，还是尽量收着力道，不论怎样还是不要犯下杀孽的好，转念一想，自己只是出来买个锁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老人停在唐宁面前顿了顿，嘴里大口喘气，这点路似乎费了他不少力气，原本背在身后的右手缓缓移到身前。

唐宁目不转睛，死死盯着，只等老人亮刀一刻，他攥紧的拳头就要呼将在老人脸上，正要发动，老人开口了。

“没有铜的了，只找到一把铁锁和一把木锁，你要哪个？”

老人的右手晾在昏黄的马灯下，掌心里是两把锁子。

唐宁登时泄了气，冒了一身的虚汗，“那就铁的吧。”

“铁的十金。”

“什么？！”唐宁难以置信的看着老人，你抢钱的吧？十金！要知道他一个月累死累活，再加上有的客人豪爽偶尔有点打赏，这些加一块一个月不过才三金！

“那木锁呢？”

“十二金。”

“怎么木的还能比铁的贵了？”

“金丝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