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途 第三章 拜师鸿儒

主座上的将军活动了一下脖颈，边起身边对四子不带任何感情的说

“你们跟我来”

四子面面相觑的紧跟其后，来到了外城，只见追击他们的那群狼骑有二三十个被绑在了这里。另一边是被整理好血誓一队尸体，无一例外的尽可能让他们的狰狞减去。

那将军伸出手旁边的甲士早有准备的将一坛酒放到了一旁将一个瓷碗放到了将军掌心。那将军自坛中倒了一碗一饮而尽。正打算把余下倒在地上，发现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裤腿。

低头正是四子，微微笑了笑，本是冷俊不禁的面色好转了几分。又对甲士伸了伸手，甲士们拿给了四子瓷碗。

“也好，这就当是你们的第一课。对我们故去的将士，只要还有可能就不可让他们抛尸荒野。而敌人则上穷碧落下黄泉亦要除之而后快。”

晋平像喝水一样的准备大口喝完，却不想一经嘴入喉便有一种火辣冲上脑门，止不住的咳嗽。酒虽烈，却也不曾有一滴被浪费，喝的慢却没有人催只是全场都格外的寂静。

这个年纪的孩童本不该饮下如此烈酒，但他们如果要喝，却不会有人拦住。这个时候他们喝的酒已经不再仅仅是酒，而是一种尊敬，敬重。君以命铺路，岂能不敬，岂能安然坦受。

待他们喝完酒，甲士们就陆续的把那些战士们烧成骨灰，从他们身旁的马躯上割下一块革一同放进一个坛子将军带他们四人来了一个地下的灵堂，这里摆放着一眼不能阅尽的坛子，他们把方才那些新的坛子放到了骑兵方向的灵位，又将马首置放一旁。

一眼看去，就像他们任然在世，策马与岳土。将军轻声呢喃的读起了一首诗

“有客有客浮丘翁，一生能事今日终。

齧毡雪窖身不容，寸心耿耿摩苍空。

睢阳临难气塞充，大呼南八男儿忠。

我公就义何从容，名垂竹帛生英雄。

呜呼一歌兮歌无穷，魂招不来何所从。”

晚上他们四人在屋里久久难眠，今日初识却如老友一般不言姓名的默契交谈。

柳岩翻身看向屈涛和晋平“你们被追杀的时候怕了没有！”

大皇子似乎也很好奇，就抱着枕头趴着看向屈涛晋平。

等了许久发现他们已经睡着了。被追杀一路神经紧绷着，而后又饮下烈酒，这一刻放松下来也难免会闭眼即眠。

柳岩屈成也是略感头晕目眩。不多时屈成翻身也睡了去。

柳岩临睡之际似乎朦胧听到屈成的呢喃。

“浮辉润万家，灯火通煌华”

身处这座要塞中，一日十二个时辰都不会有孤寂的感觉。丑时至，则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负责喂马的劳役们也陆续开始喂马。鸡鸣而食，马食夜草方能肥。平日里屯田种地的民兵也起身喂了耕牛。

寅时鸡鸣落城，禁门复启。这时便有甲士入了四孩童的营帐。朦胧中便洗漱穿衣来了那将军面前。

那将军坐在一个书桌前，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史书。见他们人到齐了也没有拖沓，合上书小心的放在书桌一隅。

起身拍了拍手，门外进来四人，那甲士也端着盘子站到了一旁。一是书生打扮的中年，虽然五官一丝不荀，脸色却透露出几分贪酒。

将军一脸郑重的拿着四对青鸾瓷纹杯和一紫砂壶放到了甲士手上的盘子上。介绍“这位可以教会你们从政，你们中要有一个人选择拜他为师。”

四人中柳岩跃跃欲试之际，二皇子屈涛已经先一步来到了青年面前，回首看向将军。

将军左手抚须右手指向茶壶茶杯。“这杯子你们选好之后便拿走一副，两杯阴阳可合。待会儿会有人为你们选中的杯子刻下姓名。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在选中的那对茶杯里斟满，一敬师长而自饮一奉尊师。”

左手作揖铭师恩，此生不渝师长情。清茶入腹，便与家人无差异。

下一位是一位瘦小的老年，枯槁的肤质加以素衣，跻身寻常百姓之中便能做到大隐的程度。如今细看方才看出几分返璞的气质。恒如千军枕戈，进如万马待旦。如猛虎放下了虚有其表的架子，做出最有力的蔽身之举。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不动则和颜悦色，凡动则杀伐果决。

“老夫虽已是迟暮之年，但却自负才华不输当年。”老者看向了余下三人，目光灼灼，来回摆渡在三人身上。

柳岩见屈成欲要步前，正欲开口。屈成转身做出嘘声的动作，坦然的走上了前。“老先生，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来日不后悔，但…至少这一刻…现在…我似乎是心中渴望追随先生。”

“缘起缘灭，一念便可定鼎阴阳。”说话的功夫，屈成已经斟满了两杯茶。老者接过，拂袖满饮，刹那芳华间似乎看到老者犹在壮年时叱咤纵横的姿态。

第三位服侍通透的诡异之色，青蓝衣，青蓝帽，镶珠腰带。轻言细语，就像有气无力临近大限将至的青年。

“行军布阵”军阵之道难言孰优孰劣，境况不同遭遇不同兵甲不同随之二组合演化的是难以计量的变化以及破解之法。纵他才学满腹，倾囊相授，也难以预料未来。

柳岩看了看晋平，晋平和他一样都动了心。看似单一之道却已包罗万象，这道…绝不是一般人能走到尽头的。

犹豫间柳岩已经到了青年面前。青年看着瘦弱的柳岩，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言一行就像自己的过去。只是对他来说曾经沧海已难为水，可他却不知能否坚持的住。

最后的是一位蒙面人，披着斗篷。他见前三人已经择完，轮到了他。他反倒没有记着介绍，而是把背着的长盒打开盘膝将盒里的古筝放到了膝盖上。

弦音流转度人入梦，仙音入耳…诸君似已置身人间极乐。曲终弦断，那崩断的声音仿佛极乐净土中的人们被厉鬼戮杀。

他摘下了面具，那张脸一片乌黑，不难看出是被烈火烧灼所致。那一曲，竟然…是他的曾经。

“我叫余半斗，你所渴望学习的我都只会教你三分到一半，余下你要自己去领悟。且入我门下，你需要先入门琴棋书画以养气平心。”

晋平已经没有了选择，索性就直接奉上了茶。“你不是寻常的白丁，对吧！”

余半斗正欲接过茶的手顿时停顿了下来。眼生本就没有多少的生气近乎消散殆尽。他重新带上了面具，接过茶饮入腹中，没有回答晋平的问题。

那将军见仪式已经进行结束便重新坐会主座，对室内的甲士挥了挥手。不多时又四个人走了进来，递给了四师一人一张纸以及一支已经沾墨的毛笔。

“你们四人本应该12岁加冠之时再由父母取字的。现在，你们身边的师长便会为你们取字。方才的阴阳杯中一个会刻下你们的字，一个会刻下你们的姓氏。而后师长会拿走刻下你们姓氏的杯子，你们则留下另一个。”

四子的字便被取了出来。屈成字酌，屈涛字衡，柳岩字戎，晋平字复。

斟酌深思，衡权左右，戎马一生，复前戒后。

四师分别把各自的取名缘由递给了四子。看过之后就被重新收回引燃了。“这就是属于你们的军机”

结束的后从将军书房出来刚好到了辰时，早膳用过便回去了寝房。寝房已经被重新的安排，他们现在搬到了如目字一般一字排开的独立小院。

每个小院东方和西方分别是两间客房正西则是书亭，南方便是大门。今天起他们的师傅就会和他们住在一起。一是方便教授知识，二是要了解徒弟的大致情况。

亥时子夜本是人定入睡的时候，晋平起身入茅房却看到余半斗坐在书亭隔空弹奏古筝。没有然后声音，但他自身看起来却的的确确的沉浸到了其中。

“半斗，你是贤儒，对吧！”一个貌美倾城的姑娘坐在亭子里双手撑着下巴，鼓着腮帮萌萌的看着亭中正弹奏古筝的美少年。

“如我这般处变不惊，除了圣人，还有谁能做得到呢！”少年闭着眼一边弹奏一边敷衍一般的回复着少女。

这个村落虽比不上那些城市繁华，可却格外的叫人心安。少年11岁游历迷路，意外到了这里，以圣贤之辈自居，又懂些天文。这里的百姓便自愿轮流给少年口饭吃，少年在这里也无甚事情可做。

平日里除去吃饭睡觉便是弹奏古筝，音一起便能勾住不少人的心，弹奏的技巧端的是出神入化。其实他只会这一曲，这一曲，弹奏了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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