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第9章:刺客截杀·反杀得信
药铺的门在她身后合上,木栓落下的声音很轻。萧明熹站在街口,风从巷子深处吹来,带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她没有立刻动身,而是抬手按了按鬓边玉兰钿,确认机关完好。
云枝牵马过来,低声道:“路窄,我走前头。”
萧明熹点头,跟着她踏上青石板路。马蹄声在空巷里回响,一步一颤。她的左手搭在云枝肩上,看似虚弱支撑,实则每一步都踩在心跳的间隙里。
她知道酉时三刻会发生什么。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站在药铺后堂,指尖掐进掌心,默念那句每日只能用一次的问话——“今日是否会有性命之危?”
答案浮现:**酉时三刻,归途遇袭。**
她当即决定不走官道,改由断魂巷返府。这条路偏僻,两侧高墙,最易伏杀,也最利于设局。
她要让刺客自己跳出来。
行至巷中段,墙影交错,灯笼熄了一半。她忽然剧烈咳嗽,身子一歪,斗篷系带松开,银丝软甲在昏光下闪出一道冷芒。
云枝立刻扶住她,动作慌乱却精准卡位,挡住右侧死角。
下一瞬,屋顶瓦片轻响。
人影跃下,匕首直取咽喉。
萧明熹右手旋动鬓边玉兰钿,银针激射,正中对方持刃手腕。刺客闷哼一声,落地踉跄。云枝同时猛拽马缰,惊马横冲,撞翻刺客。
萧明熹抽出袖中短匕,抵住对方咽喉:“动,便割喉。”
刺客挣扎欲起,左腿抽搐,显是被马蹄踩中膝骨。他咬牙不语,右手悄悄摸向唇角。
“别试。”萧明熹声音很淡,“我知道你们都藏了毒。”
云枝已扑上前,用蜜饯荷包塞进他嘴里,压住四肢。那人眼珠暴突,脖颈青筋绷起,却再无法闭合牙齿。
萧明熹蹲下身,手指探入刺客内袋,在贴胸位置摸到一封硬物。火漆未干,印痕清晰——狼首纹。
与永昌商行押车者佩刀上的标记一致。
她将信收进斗篷夹层,不动声色站起。
“杀了。”她说。
云枝拔下发簪,对准后颈死穴刺入。动作干脆,无一丝迟疑。刺客身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尸体被拖进东墙槐树后的暗沟,马匹牵走。云枝用裙摆擦净地面血迹,把蜜饯荷包重新系回腰间。
萧明熹立在巷口,抬手抚过玉兰钿,确认剩余银针数量。她咳了一声,帕子掩唇,血染上北斗七星纹。
“走。”
风渐大,吹得街面碎纸翻飞。云枝解下外衣裹住她肩背,自己走在前方探路。萧明熹脚步放缓,呼吸变浅,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
她没停。
默念一句旧日学过的句子:“规则之外,唯有自保。”
远处府门轮廓浮现。守卫提灯巡查,并未察觉异常。云枝上前通报,声音平稳:“郡主回府,闭门落锁,今夜任何人不得出入。”
门栓落下。
她一步步走上台阶,脚底发沉,意识却清醒。穿过回廊时,一片枯叶落在肩头,她未拂去。
书房烛火已点。
云枝扶她坐下,反扣门闩。她解开斗篷,取出信件,放在案上。未拆。
只将其压在舆情图的黑水坡标记之上。
手指轻点图面,她说:“三房买通北狄,连杀手也用同一路线。”
云枝为其披上毛毯,低声问:“要现在看吗?”
她摇头。
“明日。当着老夫人的面。”
烛光晃了一下。
她闭眼调息,额角冷汗滑落。心跳紊乱,咳意翻涌,但她压住了。
云枝守在桌旁,手按在荷包上,随时准备取出蜜饯堵嘴。她知道郡主一旦咳出血来,往往会引发窒息般的痉挛。
可这次没有。
萧明熹睁开眼,盯着烛焰中心的黑点。
她说:“把女民团的名册拿来。”
云枝转身去柜中取册。厚厚一叠纸放在桌上,首页写着温如玉的名字。
“划掉陈阿牛。”她说,“他弟弟在永昌商行当车夫。”
云枝执笔勾除。
“谢家在城南的三间粮铺,今晚开始接收换粮凭证。你亲自去一趟,带我的印鉴。”
“是。”
“还有,把黑水坡附近的流民登记册烧了。”
云枝停笔:“全部?”
“留一份副本,藏进母亲首饰盒底层。”
云枝点头,将册子抱起,走向铜盆。火苗窜起,纸页卷曲焦黑。
萧明熹靠在椅背上,手指摩挲着短匕刀柄。刀身沾了血,尚未擦拭。
她说:“刺客的刀法是军中制式,但收手太急,像是临时受雇。”
云枝回头:“会不会是三房的人?”
“不像。”她答,“三房若动手,会用毒,不会见血。”
“那是谁?”
“背后有人不想让换粮策推行。”她顿了顿,“但借刀杀人的人,总会露出破绽。”
窗外风声骤紧,吹得窗棂微响。
她忽然抬头。
“刚才在巷子里,有没有听见第三个人的脚步?”
云枝摇头:“只有我们两个,加上刺客。”
“不对。”她说,“有人在西墙看过全程。”
“您看见了?”
“没有。”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夜色浓重,对面屋顶空无一人。
但她记得那一瞬的压迫感。
就像有人站在高处,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她关窗,落栓。
转身时,斗篷滑落在地。她没捡,只是站着,看着桌上的信。
火光映在信封上,火漆微微反光。
她说:“明天早上,我要在议事厅见到三房管事。”
云枝应下。
她坐回椅中,闭眼。
片刻后,又睁眼。
“把舆图再铺一遍。”
云枝照做。
她指着雁门关以西三百里:“这里,三天内会有车队经过。不是送粮,是运人。”
“运谁?”
“逃奴。”她说,“北狄不要的贱籍,卖给内地为奴。三房参与其中,才有洗钱的借口。”
云枝记下。
她继续说:“通知温如玉,让她准备好《盐铁论》的批注本。我要在议事厅当众考她。”
“是。”
“还有,把裴九的旧部名单找出来。特别是那些被遣散的斥候。”
“您怀疑……”
“我怀疑他们被人冒名调用。”她说,“军饷账册里的‘裴九’,不是真名。”
云枝低头记录。
烛火再次晃动。
她忽然伸手,抓起桌角的短匕,甩手掷出。
匕首钉入门板,离云枝耳侧仅寸。
门外,一片寂静。
她没动。
只说:“去开门。”
云枝走过去,拉开门。
走廊空荡,灯火昏黄。
她回身:“没人。”
萧明熹起身,走到门边,拔下短匕。刀尖有一缕布条,深灰色,边缘整齐。
是衣角。
她将布条收入袖中,低声说:
“今晚之后,不要再单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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