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狐帝三生皆是你 第四十六章《妹妹是不是要出生了》

“还有这个！”又一个师侄举着信纸，“‘弹指浮华沧桑过，花自飘零水自流。’这是说，世间的繁华都是过眼云烟，可对小师叔的心意，就像花会落、水会流一样，自然而然，停不下来。”

几个烧火的少年围在一起，对着情书评头论足，倒成了昆仑虚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而这一切的主角小凤，对此浑然不觉。他正抱着新做的桃花蜜棒棒糖，在戒律院的院子里教小徒孙们练字。阳光洒在他毛茸茸的发顶，映得那小小的身影愈发可爱。

远处，七师兄望着那堆依旧在增长的书信，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昆仑虚的“柴火”，怕是真的够用好几年了。只是不知这些写信的仙人们若是知道，他们心心念念的“天下第一美人”，此刻正蹲在地上，用戒尺敲着小徒孙的手，奶声奶气地说“这个横要写平”，会是何等表情。

昆仑虚的情书风潮愈演愈烈，“我愿用三生等待，换你一世回眸”“为了你，断一世袖又何妨”之类的句子，渐渐成了仙界写情书的标配。更有甚者，一些仙门家长打起了长远主意——既然小凤这般出色，不如现在就给自家孩子定下婚约，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可一打听，众人才发现，竟没人知道小凤的确切家世。昆仑虚的弟子们只听小凤提过，他没有母亲，只有两位父亲：一位是散仙，另一位虽有仙职却闲散得很，十几万年不去履职也无人过问。众仙听了，都觉得这孩子身世可怜，大抵是被两位无名神仙收养，故而不愿多提。

如此一来，反倒让求亲的人更有了底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墨渊上神既是小凤的师尊，自然能替他做主。于是，墨渊的清修彻底被打乱，日日都有仙者上门求亲，门槛几乎要被踏平。

墨渊忍无可忍，却又碍于情面不好发作，只得一遍遍解释：“小凤的婚事，我做不了主。况且他如今还是个孩子，谈婚论嫁为时过早。”可那些为孩子婚事心急的家长，总能寻到各种渠道托关系上门，让他不胜其烦。

这日，墨渊的十七弟子、现任天后白浅到访，一进殿便面带难色，开门见山：“师傅，弟子今日前来，实在是被逼无奈。夜华的母亲近来日日找我，非要我来替她那小侄子求亲。”

“哪个小侄子？”墨渊皱眉问道。

“钟壶山的小殿下，承鸾。”

“他？！”白浅话音刚落，坐在下首啃着棒棒糖的小凤突然把糖从嘴里拔出来，气鼓鼓地嚷道，“他怎么还没消停？我前几日才让他‘不能人道’，他竟还想占齐人之福？看来是苦头没吃够，我不介意让他再难受些！”

白浅闻言大惊，猛地看向小凤：“原来，前些日子让承鸾殿下莫名失了法力、还浑身酸痛的‘驭风’术法，是你做的？”

小凤仰着小脸，理直气壮道：“是我。名人不做暗事，他先前几次三番骚扰昆仑虚的师妹，还敢放话要娶我做侧妃，本小爷没废了他修为，已是手下留情！”

墨渊看着气鼓鼓的小凤，又看了看满脸错愕的白浅，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这小徒弟，倒是比他这个做师傅的，更懂得如何“打发”这些不速之客。

白浅愣了半晌，终是苦笑一声：“罢了，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回去我便告诉婆婆，此事……断无可能。”她望着小凤那副奶凶奶凶的模样，突然觉得，或许不用替这孩子担心婚事——就凭他这脾气，怕是只有别人被他拿捏的份，哪轮得到旁人来挑拣？

“我跟夜华也觉得你那件事做得好。”白浅看着小凤，眼中满是赞许，“乐胥那一家子，确实太纵容小辈了。”

“仙界真是太平许久，竟能容忍这样的纨绔。”墨渊语气中带着不满，“小凤是我的徒弟，容不得他人欺侮。你让钟壶山一家消停些，再闹，即便我不出面，小凤的两位父亲也会踏平钟壶山。”

“哦？小凤的两位父亲是？”白浅的八卦心顿时被勾起，好奇地追问。

墨渊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话锋一转：“十七，我看你也太闲了。天下很快会乱，你跟夜华要早做准备。”

白浅见状，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垂首恭敬听训。

此事很快传开，仙界又多了些传闻：钟壶山一家托白浅向墨渊的十九弟子谢天提亲，反被墨渊训斥。更有人添油加醋，说谢天的两位父亲能踏平钟壶山，惹得众仙议论纷纷——“谁信啊？哪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白浅走后，墨渊看着眼前含着棒棒糖、正乐呵呵翻看那些情书的奶娃娃，只觉得头疼。为了能清静闭关，他提笔写了一封信，随后一把将小凤抱起。

小凤含着糖，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师傅？”

“带你去见位老朋友。”墨渊说着，便带着他往元始天尊的居所而去。

到了地方，墨渊将信递给守门童子，把小凤往元始天尊面前一放：“老友，这孩子交由你管教几日，陪你论道吧。”

元始天尊看着怀里含着棒棒糖、一脸懵懂的小凤，又看了看墨渊那副急于脱身的模样，不禁失笑：“你啊，倒是会甩包袱。”

墨渊抱拳：“多谢老友，闭关期间，这孩子就拜托了。”说罢，不等小凤反应，便转身匆匆离去，生怕晚一步又被什么事缠住。

小凤嘴里的棒棒糖还在滋滋冒着甜味，他看看墨渊消失的方向，又看看眼前的元始天尊，吧唧了两下嘴，含糊不清地问：“老爷爷，论道是什么呀？有糖吃吗？”

元始天尊被他问得一怔，随即朗声笑了起来：“有，不仅有糖，还能教你些有趣的东西。”

于是，本该清静闭关的墨渊得以安心，而含着棒棒糖的小凤，则开启了在元始天尊处的论道生活，只是那些堆积如山的情书，被墨渊临走时一并收走了——眼不见为净。

元始天尊阅信后，目光落在小凤身上，见这娃娃含着棒棒糖，眼神清澈却藏着灵慧，不禁抚须轻笑。他当即传令，于九霄云殿开设七日道场，邀三界修士共赴，明为论道，实则为小凤正名。

道场上，小凤端坐于莲台之上，褪去了平日的奶气，眉宇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面对众仙的诘问与辩难，他总能一语中的，将道法精义剖析得深入浅出。无论是关于“有无相生”的玄奥，还是“道法自然”的真意，皆对答如流，甚至偶尔抛出的见解，连元始天尊都微微颔首。

那些曾对小凤心存绮念的男仙女仙们，看着莲台上侃侃而谈的小小身影，再回想自己先前的心思，只觉汗颜。那稚嫩的脸庞下，是远超凡俗的道心与慧根，这般人物，岂是寻常情愫所能牵绊？与其自取其辱，不如相忘于江湖。一时之间，不少人悄然退场，眉宇间带着几分沮丧，却也多了份释然——君虽良人，却非吾辈所能企及，不如归去，各安道途。

七日道场落幕，小凤跳下莲台，嘴里的棒棒糖早已化尽，只余一丝清甜。他伸了个懒腰，正想去找墨渊，却见东华帝君踏着祥云而来，银发紫袍，风姿绝世。

“小凤，随我来。”东华帝君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凤眨了眨眼，虽不知帝君找自己何事，还是乖乖跟上。云路之上，他忍不住问道：“帝君，是要论道吗？我最近悟了些新道理呢。”

东华帝君侧眸看了他一眼，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算是吧，不过，是关于‘情劫’的道理。”

小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墨渊临走时塞给他的糖，说是遇到难题时吃一颗，便有勇气应对了。他握紧糖纸，心里琢磨着：情劫？比元始天尊的道场还难吗？

小凤回到十里桃林时，恰逢落英缤纷。折颜正坐在石桌旁酿酒，白真倚着桃树看书，见他身影出现，两人几乎同时放下手中事，眼底漾起真切的暖意。

“哎呀，我们小凤可算回来了！”白真率先起身，几步迎上去将他抱起，在脸颊上亲了口，惹得折颜在一旁轻哼：“多大的孩子了，还这般腻歪。”嘴上虽嫌弃，眼神却柔得像化不开的蜜。

晚饭时，折颜特意炖了小凤爱喝的桃花羹，白真则不断往他碗里夹着蜜饯。等吃得差不多了，折颜才慢悠悠开口：“听说你在外面惹了不少桃花？有没有瞧上眼的？”

小凤鼓着腮帮子摇头：“我是来讨教挡桃花的法子的，师傅说你们俩的桃花就没断过，却从没被缠上。”

折颜与白真对视一眼，暗自腹诽墨渊教坏孩子，嘴上却岔开话题：“先说正事，那七叶草你带来了？”

小凤忙将草递过去。折颜接过，指尖拂过草叶，眸色渐沉：“和之前的紫草同源，都是人为培育的异变物种。”他取出玉盘，将两株草的汁液滴在盘中，只见汁液迅速交融，化作一团暗紫色的雾气，“有人在暗中操纵，用这些草潜移默化地影响仙凡两界。”

白真皱眉：“毁了七叶草容易，可下次再冒出别的怎么办？得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小凤看向折颜：“父亲有办法吗？”

折颜指尖敲击着石桌，沉吟道：“我需要再想想。”

夜色渐深，小凤想起妹妹的事，拉着两人往灵石所在的洞府走：“我去看看妹妹，你们最近怎么都不去护养灵石了？”

折颜与白真脚步一顿，脸上的轻松散去，多了几分难色。白真悄悄捅了捅折颜，示意他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