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德尔斐方向的金光像熔化的黄金,顺着雅典的石板路流淌,连巷口的陶罐都被镀上一层暖芒。神音不再是虚无的旋律,而是化作粘稠的光丝,钻进窗棂、缠上廊柱,连墙角新生的苔藓都泛着细碎的金纹,仿佛要将整座城邦都淬炼成“神之艺术品”。
孩童在屋内梦呓,反复念叨着“阿波罗的琴弦”;趴在门槛上的老狗眯着眼,尾巴随着神音的节奏轻摇——这是温柔到骨髓的侵蚀,要让反抗的念头在沉醉中自行消解。
玄娱阁的院落里,莉娜的舞裙已被冷汗浸湿,她做了个旋身动作,脚下却猛地踉跄,指尖在石墙上划出浅痕。“不行……”她喘着粗气,声音发颤,“那声音像棉花,裹得人喘不过气,连剑意都提不起来。”
旁边的卡隆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刚凝聚起的一缕剑意,在神音的波动下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我父亲在德尔斐当祭司,刚才传信说,阿波罗用圣光滋养了三百名乐师,他们的琴声能让石头流泪……我们怎么比?”
阿里斯托芬捧着那只刻有灵纹的陶罐,罐口原本流转的淡金光晕已微弱到近乎熄灭。
“情绪值快断了。”他的声音带着绝望,“市集上的人都去德尔斐‘沐浴神恩’了,有人说我们是‘对抗神明的疯子’。”
林玄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识海内,情绪金丹的裂纹又扩大了几分,像是被冻裂的湖面,每一次旋转都传来细碎的“咔嗒”声。他尝试引动金丹吸纳天地间的能量,却只引来一股带着神音韵律的暖流——那是阿波罗的神力,顺着能量通道钻进识海,试图同化他的道心。喉头涌上腥甜,林玄猛地睁眼,一口血气险些喷出。
【洪荒大佬聊天群】的界面在识海亮起,林玄的神念带着疲惫:“@全体成员,阿波罗神音乱我道心,金丹将裂,剑意难凝,求前辈指点。”
哪吒的火焰头像瞬间炸成火海,火尖枪的虚影戳得群框火星四溅:“俺去把他的竖琴砸了!(三头六臂掀桌.gif)什么玩意儿!只会用声音挠人痒痒!”
就在这时,代表太上老君的丹炉头像缓缓亮起,炉口飘出一缕青烟,化作四枚流转的云篆:“致虚极,守静笃。”
云篆刚一出现,林玄识海中的躁动便如潮水般退去。那不是压制,而是一种温润的疏导——神音带来的焦虑像被清泉冲刷,连哪吒的火焰都收敛了几分。紧接着,老君的道音直接响彻道心:
“彼以神音聚势,如洪流奔涌;汝若强抗,如卵石挡道。何不做深潭?洪流过潭,虽起涟漪,却能蓄其势、养己身。”
“顺势而为?”林玄的神念带着疑惑。
“金丹之裂,非毁,乃成。”老君的丹炉中飞出一粒微缩的金丹虚影,虚影上的裂纹在青烟中缓缓弥合,“汝之金丹,初成时杂糅情绪,虽有活力,却无根基。今神音为‘劫’,裂纹为‘纹’,破而后立,方为真丹。”
话音未落,一缕带着松烟墨清香的纯阳之气,从丹炉中飘出,穿越时空,钻进林玄的识海。这股气息不像诛仙剑意那般锐利,却如冬日暖阳,温柔地包裹住濒临破碎的金丹。
奇迹在识海发生——金丹上的裂纹不再扩大,反而渗出金色的液滴,像融化的琉璃,顺着裂纹流淌、凝固。原本鸡蛋大小的金丹缓缓收缩,变得只有鸽卵大小,却愈发圆润,表面浮现出细微的道纹,如同星辰运转的轨迹。黯淡的光芒转为内敛的深金,转动时不再发出杂音,而是带着“嗡嗡”的道韵,与神音的节奏隐隐呼应,却又自成一派。
林玄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道金芒,随即恢复清明。他看向院中的舞者,忽然笑了:“停下吧,不必硬抗。”
莉娜等人茫然地停下动作,林玄走到院中,张开双臂,做出怀抱虚空的姿势。他的动作缓慢,却带着奇异的韵律,仿佛在接引空中的神音:“感受它,不要排斥。神音是洪流,我们的剑意就是船——借它的力,行我们的路。”
他抬手做了个刺剑的动作,动作依旧简单,却在出手的瞬间,金丹微微震颤。空中的神音波动竟被引动,化作一股无形的推力,让他的指尖前方泛起一圈淡淡的涟漪,空气发出“啵”的轻响!
“这是……借势?”卡隆瞪大了眼睛。
“没错。”林玄点头,“阿波罗想让我们臣服,我们就借他的神音,淬我们的剑意。”
林玄重新编排剑舞——他将神音的节奏拆解,融入舞者的动作:莉娜的旋身,恰好卡在神音的停顿处,借势引动剑意;卡隆的踏步,踩着神音的重音,让每一步都带着震动,将剑意传入地面。
舞者们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很快找到感觉。
莉娜旋身时,指尖泛着淡金的微光,神音的暖流顺着她的手臂钻进体内,再转化为剑意,让她的动作更流畅;卡隆踏步时,石地上出现细微的裂痕,那是剑意借神音之力,突破了地面的束缚。院落中,原本摇曳的剑意火苗,渐渐变成赤金色,如同被淬炼过的精钢。
阿里斯托芬捧着陶罐,惊喜地发现,罐口的光晕又亮了起来——舞者们借势修炼时,散发出的【顿悟】【坚定】情绪,正源源不断地汇入罐中。
夕阳西下,德尔斐的金光愈发炽烈,仿佛在预告明日对决的辉煌。林玄立于院中,感受着体内圆润的金丹,以及愈发灵动的剑意,心中一片平静。他知道,阿波罗的“势”虽强,却成了他的“磨刀石”。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重的神音如同巨锤砸在雅典的土地上,整座城邦都微微震颤。院中的石墙出现细微的裂纹,舞者们身形一晃,刚凝聚的剑意险些溃散。
更诡异的是,林玄的脚踝突然传来刺骨的冰冷!他低头一看,石板缝隙中渗出黑灰色的雾气,带着腐朽的泥土味,像毒蛇的信子,悄悄缠上他的脚踝。这雾气不同于之前的试探,竟顺着皮肤钻进体内,试图冻结他的气血!
“冥府的气息……”林玄的眼神骤然变冷。
雾气中,隐约浮现出一只微缩的冥蝶虚影,翅膀上的纹路如同骷髅的轮廓。它在林玄的脚踝处盘旋,似乎在寻找道心的破绽。
光明神音的巨锤在前,冥府死气的毒蛇在后。阿波罗的“劫”尚未过去,哈迪斯的“饵”已悄然落下。明日的神前对决,究竟是艺术的较量,还是诸神围猎的陷阱?林玄攥紧拳头,指尖的剑意微微颤动——他知道,这场仗,远比想象中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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