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我周身阴气翻涌,汇入指尖,点在玉匣正中。
清晨六点,殡仪馆后院的空气里还带着露水的湿冷。
我将祖母的遗骨一寸寸捡起,小心封入温润的玉匣,匣盖之上,覆上三层手绘的镇魂符纸。
陈叔蹲在焚化炉旁,抓起一把灰白的香灰,慢悠悠地撒进炉膛里。
“静啊,这灰是昨夜从城东火葬场新收的——就那三具蚀魂宗尸体烧出来的。”
炉火“噗”地一跳,映着他满是褶子的脸。
“你猜怎么着?灰里头干干净净,偏偏浮出三个名字,我托人去查了,全在陆家祠堂的牌位上挂着呢。”
他转头看我,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哼:“他们那不是在祭阵,是在‘换命’。拿这些外姓死者的魂,去替陆家的活人续阳寿。这户人家的阴德,早烂透了。”
我的指尖抚过玉匣上那枚小小的梅花烙印,那是我们闻家人的标记。
我冷笑一声:“烂透了,就得挖出来,晒晒太阳。就让他们家的祖宗自己开口,跟陆家这帮不肖子孙说说,当年到底谁才是那个藏在人皮底下的邪修。”
我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支半指长的白蜡,捻下祖母的一缕遗发,用秘法炼入其中,做成烛芯。
这叫“诉冤烛”。
此烛一燃,百年沉冤可借地府风路传音,专破那些封印真相的咒法。
上午十点,陆家祠堂外。
青石板路被扫得一尘不染,祠堂大门紧闭。
陆老太太穿着一身黑缎寿衣,拄着桃木拐杖,带着几十个本家子弟,将祠堂内外布下了“净秽阵”。
香火缭绕中,一面杏黄色的家规令旗立在门前,煞气逼人。
他们封了地窖的入口。
陆云起站在石阶下,脸色苍白,试图做最后的劝阻:“祖母,如果真相真的藏在地窖里,我们不该掩埋它。”
陆老太太拐杖重重一顿,厉声怒斥:“糊涂东西!你被那个妖女蛊惑了!她不是要真相,她是想打开裂隙,毁了我陆家百年的根基!”
话音未落,我提着玉匣,一步步走了过来。
陈叔跟在我身后,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支已经点燃的诉冤烛。
我不进祠堂,也不理会那些虎视眈眈的陆家人。
我只将玉匣轻轻放在祠堂前的第一级青石台阶上,然后划破指尖,用血在光洁的玉匣盖上写下八个字。
“闻氏阿梨,魂归有道。”
血字写就的瞬间,陈叔手中的诉冤烛火苗“噌”地一下,骤然转为幽幽的青色。
平地起了一阵阴风。
下一秒,整条街所有店铺、住户门前的香炉,无论新旧,无论有没有点燃,竟齐刷刷地无火自燃,升起袅袅青烟。
无数低语从烟中传出,汇成一个清晰、悲切的女声。
是我祖母的声音。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讲述着当年她如何被陆家家主诱骗,以纯阴之女的身份嫁入陆家,又如何在新婚之夜被当成活祭,生魂被抽出,肉身被炼成镇压地府裂隙的“镇魂钉”。
她还说,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因为继承了她的体质,在十六岁那年,被陆家人活埋在祖坟下,用来加固祭阵。
“咔嚓——”
祠堂内,传来三声脆响。
陆家供奉在最上首的三块祖宗灵位,齐齐裂开了一道缝。
灰烬从裂缝中簌簌落下,几截被咬断的红绳残段,混在其中,格外刺眼。
陆老太太面如金纸,踉跄后退,手中的桃木拐杖寸寸断裂,化为齑粉。
子时,地府边缘,“风语道”。
这里是阴阳两界信息传递最快的地方。
鬼差小六子浑身是伤,冒着被阴帅责罚的风险,给我送来一卷残破的卷宗。
“静姐,这是孟婆大人让我偷偷交给您的……地府的档案库里查到的,三年前,咱们这儿丢了七根‘锁魂桩’,其中一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陆家的祖坟底下。”
我展开卷宗,瞳孔骤然紧缩。
那锁魂桩,正是镇压地府裂隙最关键的法器。
而在那根失窃的锁魂桩的看守人名录上,赫然签着陆云起生父的名字。
我瞬间全明白了。
陆家根本不是在封印邪祟,他们是在利用地府裂隙,常年抽取阴气,修炼禁术!
陆云起那个所谓的“纯阳之体”,根本不是天生的,而是靠着吞噬无数枉死者的魂魄,滋养出来的伪道基!
我转身就往殡仪馆回,胸中杀意翻腾。
我从供奉着闻家列祖牌位的暗格里,取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断缘剪”,和三枚通体漆黑的阴钉。
我对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陈叔道:“准备‘逆葬局’——我要以陆家那座藏污纳垢的祖坟为阵眼,借地府风路,反向给他们灌注魂火,逼他们把这些年吞下去的东西,一口一口,全都给我吐出来。”
窗外,浓重的乌云被撕开一道缝隙。
我看到,在东南方的天际线上,有一抹极其隐晦的鬼面符光,正一闪而过。
是赵九幽的人。
他们也在靠近那道裂隙。
飞卢小说网声明
为营造健康的网络环境,飞卢坚决抵制淫秽色情,涉黑(暴力、血腥)等违反国家规定的小说在网站上传播,如发现违规作品,请向本站投诉。
本网站为网友写作提供上传空间存储平台,请上传有合法版权的作品,如发现本站有侵犯权利人版权内容的,请向本站投诉。
投诉邮箱:[email protected] 一经核实,本站将立即删除相关作品并对上传人作封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