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魔龙血脉，我成了万界至高神 第5章：逃亡之路

夜风把血味吹散了。

楚玄没回头，也没停步。右臂的焦皮已经裂开，黑血顺着指缝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石阶上，像漏了的沙漏。他左手握着黯星长枪，枪杆贴着大腿，走一步，枪尖就蹭一下地面，发出短促的刮响。

他没力气举枪了。

可也不能丢。

这玩意儿吸过他爹的血，也吸过他的，现在温温的，像是还活着。他不知道它算不算武器，但知道——它认他。

巷子尽头有火光，是巡夜的兵。他拐进侧道，贴着墙走。墙缝里那枚雪狼牙还在，尖朝上，像根钉子。他看了一眼，没捡，也没说话。

他知道，现在不是回头的时候。

他得走，走得越远越好。

天快亮时，他混进了东境流放道的奴隶车队。

运煤的车最靠后，轮子陷在泥里，车底板松了，他把黯星长枪塞进去，用碎布盖好。然后他蹲下，把脸上那道黑血画出来的符文抹开，涂在颧骨和鼻梁上，又抓了把煤灰拍在脖颈，低头缩肩，学着前面那些人佝偻的样子，慢慢挪进了队列。

押送官拿铜杖扫过每个人的后颈，一道红光闪过，登记册上就记一笔。轮到楚玄时，他低着头，斗篷压得很低，右臂夹紧身体，左臂藏在袖子里——那片龙鳞还没完全收回去，边缘还泛着暗金。

铜杖扫过他后颈，红光闪了一下，停顿半瞬。

押送官皱眉，抬头：“你这皮烂得不轻。”

楚玄没应声，只咳了两下，肩膀抖了抖，像是病得不轻。

“走吧。”押送官挥了挥手，“别死半道上，晦气。”

车队缓缓启动。

他站在末尾，脚踩进泥水里，冷得刺骨。但他没动，也没抱怨。他知道，只要这车队往东走，他就还有命。

天黑前下了雨。

雨不大，但密，打在斗篷上噼啪响。车队在荒野停下，搭了简陋的棚子，奴隶们挤在一起，没人说话。楚玄靠在运煤车边，左手悄悄摸向胸口——那枚从墙缝里抠出来的黑晶龙牙，还贴着心口，冰得像块寒铁。

他没敢拿出来。

可它在动。

不是震动，是像有东西在里面爬，顺着血管往心口钻。他咬住牙，没出声。左臂的龙鳞又开始发烫，一片一片往上蔓延，从手背爬到肘部，像是要破皮而出。

他把左手按在车轮上，借铁皮的凉意压住那股热。

就在这时，火把亮了。

三匹黑马从雨幕中冲出来，马蹄踏碎水洼，溅起泥浆。马上的人穿着银辉家的轻甲，领头的摘下头盔，露出一张疤脸，目光直直钉在楚玄身上。

“右手抬起来。”疤脸说。

楚玄没动。

“别装了。”疤脸冷笑，“你右臂烧烂的样子，我认得。薇薇安小姐说了，交出龙晶，留你全尸。”

楚玄还是没动。

疤脸挥手，身后两人拉开弩弓，箭尖淬着幽蓝的毒光，对准他咽喉。

“最后一句。”疤脸说，“龙晶在哪儿？”

楚玄缓缓抬头。

雨顺着斗篷滴下来，流进他眼里，冰得他眨了下眼。

他没说话，左手慢慢摸向胸口，把那枚黑晶龙牙按了进去。

一瞬间，心口像被铁钳夹住。

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可他撑住了，左手死死按着胸口，指节发白。天书在他脑子里炸开一道金光，不是文字，是声音——像有人在他颅骨里敲钟。

“反噬机制·激活。”

黑晶龙牙猛地一震，像是活了。

弩箭射出。

三道蓝光划破雨幕，直取楚玄咽喉、心脏、左眼。

就在箭尖离他还有半尺时，楚玄胸口的金光炸开，像一圈涟漪扫过空气。三支弩箭在空中顿住，箭头一歪，调转方向，速度不减，直插回去。

疤脸瞪大眼，想躲，可太快了。

一支箭贯穿他咽喉，从后颈穿出，带出一串血珠。另外两支分别钉进他两名手下胸口，力道之大，直接把人钉在了马背上。

三具尸体晃了晃，栽下马。

火把倒在泥里，火光被雨水压成一团暗红，像快熄的炭。

楚玄跪在地上，喘得厉害。左眼眶里像塞了烧红的铁钉，疼得他眼前发黑。他抬手去摸，指尖刚碰睫毛，就感觉到——不对。

三瓣裂纹，已经浮在瞳孔里了。

他猛地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正常。可就在那一瞬，他看到了。

疤脸尸体的脖颈上，缠着一条黑线，细细的，像丝线，从他伤口里钻出来，另一头……连向远方，消失在雨夜里。

他没多看。

他知道，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他撑着地面站起来，左手摸向胸口——黑晶龙牙已经不见了，像是融化了，只剩一片冰凉贴着心口。左臂的龙鳞还在蔓延，已经爬到肩膀，右臂的黑血却开始沸腾，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了。

他低头看手。

黑血从掌心渗出来，滴在地上，一滴，两滴，画出半个符文。形状古怪，上半像缺角的“封”字，下半像兽爪印。

他认得。

上一回，是在他爹倒下的地方。

他没动，也没擦。他知道，这东西迟早要补全。

他转身，走回车队边缘，靠在运煤车边坐下。左手握住黯星长枪，枪杆微震，像是回应他。他闭上眼，把意识沉进去，天书浮现一行字：

“血脉融合度：15%。”

字刚显现，突然中断，像是被什么掐断了。

剧痛袭来。

龙晶的能量像洪水冲进经脉，左臂的龙鳞疯狂蔓延，右臂的黑血开始冒泡，皮肤下像有虫子在爬。他喉咙发紧，呼吸一滞，差点晕过去。

他咬住牙，左手死死攥住黯星长枪。

枪身温热，像是有心跳。

他想起上一回，这枪吸了他爹的血，亮了一下。现在，它也在吸——吸他左臂的龙气，右臂的毒血，一点一点，往枪杆里引。

他没松手。

他知道，这枪认他，也救他。

他默念天书里那句残音：“反噬可养。”

毒素和龙晶之力在体内对冲，像两股潮水撞在一起。他体温骤降，发梢开始结霜，一缕一缕，像是被冻住的草。呼吸吐出的气在雨中凝成细小冰晶，落地时“啪”地一声，碎成粉末。

冰晶落下时，刻出半个符文。

与地上黑血画出的残符，恰好互补。

他没看见。

他闭着眼，牙关紧咬，左手还在握枪，右手垂在身侧，黑血顺着指尖滴落，一滴，两滴，三滴。

车队在雨中继续前行。

车轮碾过泥水，发出沉闷的响。

楚玄靠在车边，没动。

他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

可他也不怕。

他只是把黯星长枪握得更紧了些。

左眼又开始发烫。

他没睁。

他知道，三瓣龙瞳，迟早要见光。

而现在，他只想活着走到下一站。

雨还在下。

他抬起左手，抹了把脸，指尖沾了冰霜。他低头看，发现掌心的龙鳞已经退去，只留下淡淡金痕，像是晒褪的纹身。

他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前方押送官突然喊了一嗓子：“停！”

车队缓缓停下。

楚玄睁眼。

前方雨幕中，站着一个人。

披着黑斗篷，背对着车队，手里提着一把长戟，戟尖拖地，划出一道湿痕。

他没回头。

可楚玄知道——那人，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