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铁骑 第十四章：杀獠祭旗

凝聚人心靠希望，守护希望则需要力量。就在虎踞堡上下士气高涨、热火朝天地加固防御、整训士卒（由冉瞻、张钊负责操练）之时，胡人的报复来了！

一支约五百人的后赵扫荡部队（羯族骑兵三百，匈奴、羌族步兵两百），在一名凶悍的羯族千夫长秃发狼（秃发部勇士，以残忍好杀闻名）的率领下，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直扑虎踞堡而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剿灭这支胆敢收容邺城逃犯（冉瞻）和流民、还挫败了萨满追踪（干扰了猎鹰）的汉人据点！

消息传来，堡内气氛瞬间紧张。虽然士气可用，但堡内能战之兵，算上冉家旧部和郭诵原有的堡丁，也不过四百余人，且装备简陋（皮甲为主，少量铁甲，武器多为长矛、环首刀、猎弓），缺乏骑兵。而对方是五百精锐胡兵，其中还有三百机动性极强的骑兵！

郭诵和冉瞻面色凝重，紧急商议守城策略。依靠坞堡坚墙，固守待援？但附近坞堡各自为战，未必会来救援。出城野战？兵力装备劣势明显，无异于以卵击石。

「郭堡主，冉将军，此战交给我如何？」七少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两人愕然看向他。郭诵迟疑道：「七少，胡骑剽悍，野战非我所长……」

「非是野战。」七少走到沙盘（临时制作的简易地形模型）前，手指点向堡外一片名为「落鹰涧」的谷地，「我要在此地，全歼这支胡兵！」

「全歼？！」郭诵和冉瞻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想法太疯狂了！

「请二位将军，如此部署……」七少开始详细讲述他的计划，结合无人机侦察的精确地形图，每一步都清晰明确。当听到「小队渗透」、「精确狙杀」、「信息干扰」、「预设伏击」等闻所未闻的战术词汇时，郭诵和冉瞻的眼神从惊疑，到困惑，再到最后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这……这能行吗？」郭诵还是难以相信。

「相信我。」七少目光如炬，「此战，不仅要胜，更要胜得漂亮！让胡虏胆寒，让四方汉家豪杰看到希望！」

秃发狼骑在马上，看着前方山谷入口处稀稀拉拉出现的数百名汉人「乌合之众」（由郭诵亲自率领，大部分是新整训的堡丁，故意显得阵型松散），脸上露出残忍而轻蔑的笑容：「汉狗找死！儿郎们，碾碎他们！堡里的财货女人，任你们取用！」

「嗷呜——！」胡骑发出兴奋的嚎叫，如同开闸的洪水，挥舞着弯刀，策动战马，向着汉军「溃散」的方向狂冲而去！步兵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他们冲入「落鹰涧」谷口，队形因地形变得稍稍拥挤之时，异变陡生！

「咻——！」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死神低语的破空声响起！冲在最前面、挥舞着狼头旗的秃发狼亲卫队长，头盔上猛地爆开一团血花！整个天灵盖被掀飞！尸体栽落马下！

「有埋伏？！」秃发狼一惊！但不等他反应！

「咻！咻！咻！」

又是数声轻微的破空声！冲在前排的几名胡骑百夫长和掌旗官，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或是胸口炸开血洞，或是头颅碎裂，瞬间毙命！精准得令人发指！胡骑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陷入混乱！

「敌人在哪？！」

「是妖法！汉狗的妖法！」

恐慌在胡骑中蔓延。他们举着盾牌，惊恐地四处张望，却找不到袭击者的身影！袭击来自侧翼的山坡密林，距离远超弓箭射程！

这正是特遣队「鹰眼」狙击小组（三人）的杰作！他们装备着带有高级消音器和光学迷彩伪装的粒子狙击步枪（能量消耗大，但用于关键狙杀），在无人机的精确引导下，如同无形的死神，专挑军官和旗手下手！信息的不对称和超时代的武器，让胡人引以为傲的骑兵冲锋变成了活靶子！

「不要乱！冲过去！杀光他们！」秃发狼气急败坏地怒吼，他认为是汉军藏在远处的强弩手。

胡骑勉强重整队形，再次加速冲锋。然而，当他们冲到距离郭诵军阵还有百余步时，郭诵军阵后方突然竖起数十面简陋的木板！

「嗡——！」

一阵极其刺耳、尖锐、仿佛能穿透耳膜、直刺脑髓的高频噪音，猛地从那些木板后爆发出来！（特制声波发射器，由星眸小组操作）同时，数道极其强烈的、不断闪烁变幻的强光（眩光装置）射向胡骑！

「啊！我的耳朵！」

「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马惊了！！」

胡骑瞬间人仰马翻！战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光刺激惊得发狂，不受控制地乱蹦乱跳，将背上的骑士甩落！骑士们也被噪音震得头晕目眩，强光刺得双眼剧痛流泪，瞬间失去了战斗力！整个骑兵冲锋阵型彻底崩溃！

「就是现在！杀！」冉瞻看得热血沸腾，虽然也被噪音震得耳鸣，但早有准备（耳塞），此刻拔出佩剑，怒吼冲锋！他身后的堡丁和冉家旧部，亲眼目睹了胡骑的狼狈，士气大振，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混乱的敌人！

「锋矢小队！解决萨满！」七少在后方指挥所下令。他通过无人机早已锁定了几名试图施法稳定军心或驱散负面状态的随军萨满（等级不高）。

早已潜伏在侧翼的磐石，带着锋矢小队如同幽灵般杀出！粒子刃的幽蓝光芒再次亮起！目标明确，直扑萨满！这次，他们装备了最新研发的「驱邪」装置——一个挂在胸前的、不断发出特定频率声波和微光的圆形金属盘（基于萨满学徒供词研发的初级反制设备）！

「干扰力场开启！频率：Delta-3！」磐石低吼。

萨满们刚举起法杖，念动咒语，就感觉一股极其难受的干扰力场笼罩了他们！精神无法集中，咒语念得磕磕绊绊，凝聚的能量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未等他们做出反应，锋矢小队的粒子刃已经杀到！

「噗嗤！」「啊——！」

没有巫术护盾的抵挡，粒子刃如同切纸般收割着萨满的生命！随军萨满的覆灭，彻底击垮了胡兵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

浴血落鹰涧：万人敌的怒吼。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在落鹰涧谷地回荡，如同汹涌的浪潮拍击着两侧的山崖。汉军士兵们挥舞着缴获的弯刀和长矛，踩踏着胡人的尸体，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狂喜与劫后余生的激动。郭诵、张钊正指挥着士兵们分割包围最后的残敌，收割着胜利的果实。然而，在这片沸腾的胜利画卷中，一抹浓重的血色阴影却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在冉瞻的心头。

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锥，穿透混乱的人群，死死锁定在谷地中央那个仍在负隅顽抗的身影上——秃发狼！

这名羯族千夫长，不愧其凶名。在狙击小组的致命打击、声光武器的毁灭性干扰、萨满被精准斩首、全军陷入崩溃的绝境下，他竟凭着野兽般的直觉和一身凶悍的武力，硬生生在乱军之中杀出了一小片空地！他浑身浴血，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那件精良的镶铁皮甲上布满刀痕箭孔，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显然是被粒子刃擦过。他胯下的战马早已被惊扰的声光刺激得发狂，被他用蛮力强行勒住缰绳，在原地暴躁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秃发狼手中一柄厚背弯刀，刀身宽大，刃口闪烁着暗红的血光，显然饮血无数。此刻，他正如同受伤的孤狼，发出凄厉而怨毒的咆哮，刀光翻飞，将几个试图靠近捡便宜的汉军堡丁轻易劈翻！他那双赤红的眼睛，如同地狱的探照灯，穿透人群的缝隙，同样死死地钉在了冉瞻身上！

「冉——瞻——！」秃发狼的吼声如同破锣，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滔天的杀意，用生硬的汉语咆哮，「你这背叛大赵的汉狗！懦夫！只敢躲在妖法后面吗？！可敢与爷爷我决一死战？！用你们汉人的血，洗刷我秃发勇士的耻辱！」

这声咆哮，如同冷水浇入滚油，瞬间让喧嚣的战场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冉瞻身上。郭诵脸色一变，正要下令围杀，却被七少抬手制止。七少深邃的目光看向冉瞻，带着无声的询问。

冉瞻的身体，在听到那声「懦夫」时，猛地绷紧！一股压抑了太久、如同火山熔岩般的怒火，轰然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邺城陷落时的无力，族人沦为「两脚羊」的屈辱，妻儿被囚禁的日夜煎熬，假意归顺的忍辱负重……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此刻化作了焚尽八荒的杀意！

「好！！」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冉瞻胸腔迸发，震得近旁的士兵耳膜嗡嗡作响！他猛地推开护卫在身前的亲兵，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土地仿佛都在震颤！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柄阵亡胡骑遗落的、沾满血污的厚背环首刀。刀入手，冰冷沉重，却瞬间唤醒了他沉睡已久的沙场血性！

「冉将军！」张钊焦急地喊道。

「无妨！」冉瞻头也不回，声音如同金铁交鸣，「此獠首级，正好祭我冉家军旗！祭这中原枉死的千万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