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峦问心 第十七章：巫神之怒

西南边陲，阴云低垂。江小凡与苏瑶的飞舟穿行在浓稠如墨的雾气中，麟火珠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赤金色光芒，照亮了前方若隐若现的祭坛轮廓。那祭坛通体由漆黑的玄武岩堆砌而成，八根立柱上缠绕着扭曲的人面浮雕，每张面孔都大张着嘴，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呐喊。

“小心，这雾气不对劲。”苏瑶取出混沌珠残片，珠体表面泛起细密的裂纹，“残片的感应比之前强烈十倍，这里的魔气...”话音未落，江小凡突然瞳孔骤缩——苏瑶的身影竟在他眼前扭曲变形，化作一具浑身布满伤口的血尸，腐烂的手指直戳他咽喉。

“紫混沌·破妄！”紫金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却在触及幻象的瞬间被吞噬。江小凡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陷入了某种梦境禁制。四周的场景骤然变换，他发现自己置身于青云宗的废墟之中，林墨、寒雪等人的尸体横陈满地，而他手中的青冥剑正滴着鲜血。

“不！这不是真的！”江小凡的嘶吼在空荡的山谷回响。混沌灵力疯狂运转，却始终无法突破梦境的桎梏。就在他濒临崩溃之际，识海中响起远古器灵的声音：“莫被表象迷惑！试试用混沌之力窥探梦境本源！”

少年深吸一口气，紫金色光芒在双眸中凝聚。当他再次睁眼时，视野中浮现出无数交织的银丝，每一根丝线都连接着梦境中的场景。顺着丝线溯源，他看到祭坛顶端站着一个身披轻纱的女子，她手中握着一面古朴的铜镜，镜中倒映着他惊恐的面容。

“原来是你在捣鬼！”江小凡运转灵力，试图斩断银丝。但女子轻笑着转动铜镜，梦境中的场景再次变换。这一次，他回到了儿时的江家老宅，看到父母慈爱地向他招手，而叔父江无痕则站在阴影中，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想要真相吗？”女子的声音在梦境中回荡，“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铜镜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江小凡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逐渐吞噬。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苏瑶曾说过的话：“心若不动，风又奈何。”

“混沌·明心！”紫金色灵力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际，江小凡的意识如利剑般刺破梦境。现实中的祭坛剧烈震动，轻纱女子露出惊讶之色，手中铜镜出现裂痕：“不可能！你竟然能挣脱‘梦靥镜’的控制！”

江小凡脚踏虚空而来，混沌灵力在掌心凝聚成剑：“不仅如此，我还看到了你的记忆。”他挥剑斩出，紫金色剑气带着女子的部分记忆碎片——原来她是域外天魔座下的“梦魔使”，奉命守护祭坛，并利用梦境吞噬修士的魂魄。更令人震惊的是，她曾与神秘组织的幕后黑手有过交易，对方承诺助她重塑肉身。

“你竟敢窥探我的记忆！”梦魔使恼羞成怒，铜镜中涌出无数梦魇生物。这些生物形似扭曲的人形，体表覆盖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每一次触碰，都能腐蚀修士的灵力。苏瑶及时赶到，抛出大量清魂丹：“小凡，我来掩护你！去摧毁祭坛核心！”

江小凡点头，紫金色灵力化作流光冲向祭坛中央。那里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法阵，法阵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紫色心脏，正是维持梦境禁制的关键。然而当他接近时，心脏突然分裂成三个，分别散发出不同的气息——恐惧、贪婪、愤怒。

“这是心魔具象化！”远古器灵提醒道，“必须同时摧毁三颗心脏！”江小凡运转混沌灵力，试图同时攻击三个目标，却发现每摧毁一颗，另外两颗便会吸收其力量变得更强。梦魔使趁机操控铜镜，将他再次拖入梦境。

这一次，江小凡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他随手触碰一片，竟看到神秘组织的幕后黑手在一座隐秘宫殿中与天魔对话，对方的面容被一团黑雾笼罩，但手中握着的权杖却无比眼熟——正是之前盟主使用过的那根。

“原来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江小凡怒吼，混沌灵力在梦境中形成风暴。他意识到，破解心魔的关键在于直面内心。当他不再抗拒恐惧、贪婪与愤怒，紫金色灵力突然产生异变，化作三色光芒分别笼罩三颗心脏。

“紫混沌·归一！”三色光芒融合的刹那，三颗心脏同时爆裂。现实中的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梦魔使的铜镜彻底碎裂。她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透明化：“我不会输的...主人不会放过你们...”话未说完，便被祭坛的反噬之力吞噬。

祭坛崩塌的瞬间，江小凡从废墟中找到了一块刻满符文的玉简。玉简上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神秘组织正在收集散落各地的“天道残卷”，企图篡改天道法则。而此时，苏瑶的传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小凡，其他祭坛方向传来异动，我们得立刻与林墨前辈汇合！”

两人化作流光离开时，西南祭坛的废墟深处，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有趣的小家伙...不过，你能承受得住真相的重量吗？”而在千里之外，林墨与寒雪正面临着更严峻的挑战——被魔化的巫族大祭司，已经唤醒了沉睡千年的远古巫毒之神...

北方祭坛笼罩在浓稠如墨的瘴气之中，林墨脚踏青冥剑，金纹灵力在周身流转形成护盾，却仍能感受到瘴气对神识的侵蚀。寒雪手持玄冥冰刃，冰蓝色的灵力与黑色瘴气碰撞，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这瘴气里有远古巫毒的气息，普通方法根本无法净化！

祭坛中央，被魔化的巫族大祭司身披血色长袍，额间镶嵌着一枚散发幽光的骨制图腾。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祭坛四周的青铜巨鼎开始沸腾，从中涌出无数长着獠牙的毒蟒。这些毒蟒身上布满诡异的符文，每一次吐息都能腐蚀周围的空间。

小心！这些是巫毒之神的分魂载体！寒雪话音未落，一条毒蟒已张开血盆大口咬来。她挥动玄冥冰刃，冰蓝光芒将毒蟒冻结，但碎裂的冰块中又钻出更小的毒蟒。林墨青冥剑斩出金风，剑气却在触及毒蟒的瞬间被吸收转化为瘴气。

大祭司发出阴森的笑声：青云宗的蝼蚁们，今天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巫神降世，万物皆朽！随着他的咒语，祭坛上空乌云密布，一道紫色雷霆劈下，地面裂开缝隙，一只巨大的手臂从地底伸出。那手臂布满墨绿色的鳞片，指尖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坑洞。

是远古巫毒之神的残躯！寒雪脸色苍白，她突然咬破指尖，在冰刃上画出巫族禁咒，以我巫族血脉为引，血祭通灵！冰刃爆发出耀眼的冰蓝光芒，寒雪的头发开始变白，一道道古老的符文在她周身浮现。

虚空之中，一位头戴羽冠的巫族先祖虚影缓缓显现。先祖虚影挥手间，漫天冰雪落下，暂时压制住巫毒之神的攻势。小辈们，巫毒之神的弱点在心脏位置，但它被大祭司用天道残卷的力量强化，你们需要...先祖的声音戛然而止，大祭司抛出一道黑色符文，直接击碎了通灵术。

林墨抓住机会，金纹灵力凝聚成箭矢射向大祭司。然而箭矢在接近对方时，竟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大祭司狞笑着取出半卷残破的古书，书页上的文字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这就是天道残卷的力量，它能改写一切规则！在我的领域里，你们的攻击毫无意义！

战斗陷入僵局时，寒雪突然想起巫族古籍中的记载。她深吸一口气，将玄冥冰魄插入地面：玄冥·万劫归墟！整个祭坛开始急速降温，巫毒之神的动作变得迟缓。林墨会意，青冥剑直指天空：问心·永恒之光！金色光柱与冰蓝光芒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净化之光。

大祭司见状，急忙操控天道残卷。古书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将净化之光扭曲成漩涡。千钧一发之际，寒雪燃烧自己的巫血，发动巫族禁术的最终形态：以我性命为代价，唤醒先祖真灵！她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巫族先祖的虚影变得凝实。

先祖虚影手持古老的法杖，杖头的骷髅眼窝中燃起幽蓝火焰：巫毒之神，今日便是你再次被封印之时！法杖挥出，一道跨越时空的力量击中巫毒之神的心脏。林墨和寒雪趁机发动最强攻击，金色与冰蓝的光芒彻底贯穿了巫毒之神的躯体。

大祭司发出不甘的怒吼，试图用天道残卷反噬。但先祖虚影早已料到，法杖点出，一道符文没入古书。天道残卷开始崩解，大祭司的魔化状态也随之解除。恢复意识的大祭司看着满地狼藉，眼中满是悔恨：我...我被那黑雾中的人蛊惑了...

然而，还未等众人松口气，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道黑影从虚空中走出，他周身笼罩在黑雾之中，手中握着另外半卷天道残卷。可惜，你们还是晚了一步。黑影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当最后一座祭坛开启，整个世界都将被改写！

与此同时，江小凡和苏瑶在赶来支援的途中遭遇神秘组织的伏击。数十名身着黑袍的修士组成诡异的阵法，他们手中的法器能扭曲空间。更令人震惊的是，阵法中央站着一个与江小凡气质相似的青年，他周身流转着紫黑色的混沌灵力。

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青年嘴角勾起冷笑，江小凡，就让我看看，你的混沌之力究竟有多强！他抬手间，空间开始扭曲，无数黑色利刃朝着江小凡和苏瑶射来。一场关乎天道法则的终极对决，正式拉开帷幕......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