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之先掌兵权再造反 第四十章

没有礼炮，没有张灯结彩的庆祝场面。

一行低调的船队开始起锚奔向遥远的天津，同行的除了水师官兵，还有魏源。

林渊会将他送到南通州，再换乘其他民船回扬州的家里过年。

船过香岛，差点把英舰搞出应激反应，确定无害通过这才放下心来，文咸结束谈判回去之后就开始雷厉风行的推行新政。简单来说就是裁员，减税，减赋，开源节流，不然商人都被重税吓跑了，香岛也就变成了臭岛。

不用等清人来打，自己就得灰溜溜逃走。

林渊开发九龙跟这也有关系，论地缘优势，港口潜力肯定九龙好过一个小岛，而且一水之隔，已经陆续有楚亭的商家签订了租赁地皮的意向协议，待过完年就开始动迁居民，平整土地，开始大搞基建。

而他也进行了更现代化的城建规划，前期以港口经济为主，慢慢再发展成轻加工的集散地，人口上来了自然有更多土地需求，逐步开发，逐步释放土地资源，并且只租不售，50年为期，到期缴纳少量租金即可续租。

“我国海疆岂止万里，波澜壮阔，美不胜收，朝廷竟弃之如履，着实可笑。”

魏源站在船头，捋须长叹。

“何止是景色漂亮，海底资源更加丰富。”林渊趁机道，“虽然现在开采困难，待技术成熟，便是数不尽的宝藏和财富，乃民生之基石也。若是被洋人占了先机，怕是子孙只会骂我等懦弱无能。”

“是这个道理，这也是你能写出海权论这么伟大作品的用意吧。”

“先生谬赞了，海权随着经济的发展，对现代每一个临海国家都有重大意义。海运的低成本优势让商贸往来更加繁忙，谁能控制海上交通要道，谁就能维护本国的商业利益和经济命脉。

以往我们防范的是北部游牧民族，但游牧民族已经成了这个国家主人的时候，却短视的只防备自己人，而忽视了海上危险。

恰恰是这种短视，这种盲目自信，这种天朝上国的傲慢，让这些化外蛮夷见缝插针，日拱一卒的挑战我国底线，甚至在外海肆无忌惮！”

“建设现代化海军，以海互商，以海制陆这个策略我是认同的，可惜老朽位卑言轻。元抚身在滇贵，又深陷舆论风波。此番进京，你且小心行事。自王公故去，便少了中央助力，你等师徒便是如履薄冰。”

魏源长叹一声，颇有些无奈。

林元抚在滇南遇到麻烦了，麻烦还不小，甚至可能波及到他这个入室的弟子。

林渊也是刚接到的书信，滇南少民作乱，虽已被弹压，但林元抚不加民族区分的平等政策，引起了当地欺压少民的汉人士绅阶层极度不满，纷纷状告到朝堂，引起不小的波澜。

再加上数月前，师娘的离世让林元抚心力憔悴，林渊当时也没法离开岗位去祭奠，让郑婉卿去了趟福州奔丧，也只是聊表孝心代为祭拜。

这个麻烦不好解，自曹振镛，王鼎等汉臣先后故去，军机处就没有了支持他的主心骨，穆彰阿虽是政见不和，但不算是铁杆政敌，只是对于阿片之战的观点不同，一个主战一个主和。

但其余旗人官员为了维护八旗统治，对封疆大吏的汉臣多有提防，但凡出问题就开始攻讦，弹劾，也导致整个国家的政治呈现出权力内斗的割裂感，一场阿片战场扯掉了众人的遮羞布，致使禁烟的英雄成了战争起因的替罪羊。

“无妨，我就是个小卡拉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恩师年事已高，身份敏感，我也就没有去信阐明大公社的情况。待我至京师，定助先生运作一番，指望朝廷不如求己，您抹不开面子事小，咱们公社发展可离不开您。”

魏源做官是不太行，一个进士竟然连授官都得等，你可以说他清高，但不能说他缺乏施政经验。

早在陶澍幕府就开始策划改革盐政，漕运等事务，那些好友故交哪个不是理政人才，只是缺乏一个合格的平台，也缺少疏通的银子。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才是真的问题！

船队北上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尤其是风帆动力的商船，冬季的季风和洋流都是从北往南，在逆风时只能放下风帆，靠两艘军舰来拖动船只行进，无疑拖慢了不少速度。

蒸汽轮船航运公司迫在眉睫，将会大大降低航运风险和成本，当然基溥此行安排也有这个用意，让内务府能看到轮船的作用，进而推动立项。这里面涉及到旗人统治者对新型事务的看法，对统治安全的考量，也有利益分配的问题。

不是我拿了好处，立刻就能拍板通过，封建主义的小脑袋藏着太多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想法，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也是封疆王朝的劣根性，更是异族统治者的自卑心理在层层作祟。

船至韩江入海口，便是相隔陆地仅33公里，面积约为117平方公里的南澳岛。

因为此地控制闽，粤两省交界处，西滨大陆，东与台湾府隔海相望，自古便是海贼窝。

当年郑芝龙投靠清朝，郑成功极力反对无果，愤而出走南澳招兵买马举起扛清大旗，从金门料罗湾出发，收复了被荷兰人占据的热兰遮城和普兰遮两座城池，前者改称东都明京，后者便是安平镇，施琅收复台湾后又在此建府。

南澳镇便被两省总兵分辖，轮番派兵驻守台湾岛的奇特格局。

船队进入南澳码头，核验过官方文书之后，便就地休整。

此地居民少，自然要比在朝州休整的风险小一些，毕竟是承揽着百万两的关税还有两粤的贡品，这可比杨志的生辰纲贵重多了，林渊自然不会马虎。

“见过洪总兵！”

南澳镇总兵洪明香，他是粤东水师的老资格，甚至比赖恩爵的年龄还要大几岁。

但他出身较低，为官清廉，没有升职器的加持，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总兵官已经是普通人的天花板，原时空里甚至熬到赖恩爵病亡与任上接替了粤东水师提督一职。

不过林渊已经安排了黄宽定期为赖恩爵进行体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羽翼未丰之前得有个老资格压着才更放心，绝对不能让他轻易离世，这可是笔重要的政治遗产，岂能落入他人手里？

“林副将可是咱们粤东水师的中流砥柱和脸面，老夫不敢倨傲。”

“您说的哪里话，外人不知道瞎胡咧咧，我这几斤几两您还不清楚？称呼一声震霆便是，借您防区修整，还望照拂则个。”

林渊让随行的士兵抬了些礼品过来，虽然都是一个系统的。论品级，他是二品，你是三品。论职务，你是提标副将，他是一镇总兵，论资格更是小字辈，即便是在兄弟驻地休整，礼数就得周全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

“震霆着实客气，老朽不敢笑纳啊。”

“过年了，朝廷不管咱们，军门还想着咱们呢，给兄弟们添点年货罢了。你要嫌弃，我就搬到朝州老泰山家里！”

林渊的说话极有艺术，送礼也送的让人舒服，一来洪名香以清廉著称，你就得照顾他的声誉。二来不提自己，以顶头上司赖恩爵之名发福利来了，既维护了上官，又让洪名香有必须接受的理由，至于他给谁？那是他做主的问题。

“水师有你，三生之幸咯。”洪名香点点头，让属下将礼品接收搬入库房之中，奉上热茶寒暄几句后道，“你此番来得正好，有些事也好教你知道。”

“怎么？可有大事发生，需要我来协调军门或者制台那里？”

“倒不算大事，你此行北上，兴许会遇到。近两年海峡水道，匪贼横行，今年尤其多，甚至配备了火炮，火枪，专抢过往茶，丝商人的船只。”

“哦？如此嚣张，是何来路！”林渊纳闷道。

“此人叫做林坎，胆大妄为之极，令人发指。往常只是劫掠商船也就罢了，今年开始不断挑衅水师权威，甚至公然攻击闽海水师坐船，投掷烧夷弹，令窦军门颜面尽失。”

“嘶，这小子胆儿够肥的。窦军门能忍得了这口气？”

“不忍也没办法啊，你是不知道，阿片战争之后闽海水师就只能在家门口打转了，许多水师官兵卖妻鬻子才能过活。于是许多人暗中与海贼为伍，咱这若不是有你接济，也一般无二，也只是勉强维持罢了。”

洪名香不胜唏嘘道。

林渊也不禁为之咋舌，登岸时看到南澳的水手就感觉没什么精气神，没想到隔壁的闽海更拉胯，水师提督被英军干也就罢了，关键是被海盗撵着跑，这他么成何体统？要是自己遇到这种事，真不如买块豆腐撞死。

“若只是水师丢了颜面，尚还好些。只是厦门，福州的英方领事以商路不靖为由，出动舰船剿匪，致使许多商人只认英方，而不认水师，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洪名香不免担忧，海权都要没了，还当个屁的水师。

“如此确实不妥，待我从京师回来与制台，军门大人商议该如何处置，毕竟闽粤交界，海贼又没个定性，却是不好办。”

海盗就是游击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海上岛屿众多，你又没GPS定位，谁知道在哪猫着。

再加上还有过不下去的水师加入，这就更麻烦，毕竟不是咱的防区就没有执法权。

北部湾也有海盗，还是广南政府豢养的，但那边理论上全是自己的防区，逮着就揍，能杀的绝对不关，能关的绝对不放，管你下龙湾多少个岛礁，我有无线电报在手，一个消息过来立马围过去就是咔咔一顿猛锤。

此事按下不表，简单了解下情况林渊便告辞而去，乘一艘快舟入韩江奔朝州府。

魏源想借此机会去台湾府调研，于是便分道扬镳，由史达带了一队卫兵护送而行。

————————

PS：数据不理想，暂时弃坑，万分抱歉。

喜欢历史类的书友可加Q**沟通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