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林弈的话音被山风卷碎在云层里时,初代棋宗的虚影突然泛起涟漪。
那些缠绕在虚空中的金色符文开始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绢帛,露出底下翻涌的灰雾——那是棋盘意志的真实形态,正在挣脱千年伪装。
他膝盖上的压力陡然加重,骨骼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但林弈反而笑了,舌尖的血腥气让他的感官异常清晰。
苏烬在幻象里说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炸开:真正的棋手,从不会让棋盘决定自己的路。他想起三天前在破庙中,阿月将星罗草塞进他掌心时说的话:这草能感应到被封印的魂灵,像狗鼻子闻骨头似的。
棋盘意志不过是规则的集合体,他对着虚影扬起下颌,声音比山风更冷,而规则总有漏洞。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泛起两股温热。
那是苏烬用残魂温养的双生棋灵,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此刻正透过布料灼烧他的皮肤。
林弈猛地扯下外袍,两枚棋子叮地落在地上,黑棋逆时针转,白棋顺时针转,竟在地面画出一个完美的太极图。
棋盘意志的压迫感瞬间减弱三分——这是他与苏烬在暗巷里推演了七七四十九夜的影子策略,用对手的规则反制对手。
找到了!
商船船主之女阿月的惊呼穿透风声。
这个总把粗布裙洗得发白的姑娘此刻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株星罗草。
草叶上的银斑正随着她的指尖颤动,像被风吹动的星子。余烬的能量在符文核心里!她抬头时,眼底映着草叶的光,它在挣扎,像困在茧里的蝶。
红衣女使的指尖突然掐进掌心。
她望着阿月手中的星罗草,记忆碎片突然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在黑市买到的残卷里,曾记载墨无涯晚年总在密室里刻一句我本非棋,血渗进木牍,洗不掉;三个月前在赌坊听到的醉话,说棋宗禁地有团灰雾,会吸走靠近者的执念。
她猛地抓住林弈的手腕:余烬不是普通魂灵,是墨无涯残魂里的悔恨!
他不甘被棋盘意志当提线木偶,所以自我封印。
那要怎么唤醒它?林弈的拇指摩挲着阿月递来的星罗草,草茎上的绒毛扎得他发痒。
用星罗草当引子。红衣女使的声音突然发紧,但需要活人的血祭——它被封印时吞了半座城的魂,现在需要纯粹的、未被污染的...
我来。
影月盟叛徒的声音像块砸进深潭的石头。
这个总把黑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此刻摘下兜帽,露出左脸狰狞的刀疤——那是三天前他为救林弈挡下的刺客刀。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染血的羊皮纸,指腹抚过边缘的焦痕:这是我祖父的手札,记着影月盟如何给棋宗当血奴的罪证。刀疤随着他的笑容扭曲,用我的血,换你们帮我撕了这破棋盘。
林弈接过手札时,指尖触到了背面的暗纹——是影月盟的狼头图腾,被刻进羊皮纸里,像一道永远褪不去的枷锁。
他看向男人的眼睛,那里有与他父亲临终前相似的灼光:你确定?
我祖父最后一句话是别当棋子。男人抽出腰间短刀,在掌心划开一道血口,现在,该我不当棋子了。
鲜血滴在星罗草上的瞬间,整个山谷都震颤起来。
阿月手中的草叶突然暴涨三尺,银斑连成星河,直插入云层里的符文核心。
林弈看见灰雾中浮出一点幽蓝,像将熄未熄的炭火,却在触及星光的刹那腾地烧起来——那是棋灵余烬。
我是墨无涯的残魂......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却带着某种解脱的轻快,也是棋盘意志的第一个牺牲品。
林弈感觉有冰凉的信息流涌进脑海:千年之前,初代棋宗为求完美棋道,将王朝变成活人棋盘,用众生灵魂喂养轮回。
墨无涯本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直到某天发现所谓轮回不过是用新魂填旧魂的无底洞。
他试图反抗,却被抹去自我意识,只剩一缕悔恨残魂被封在符文核心,看着一代又一代执棋人重复着吞噬与被吞噬的戏码。
要破局,得用初代棋宗留下的星图坐标。余烬的幽蓝光芒开始明灭,重新编写棋盘规则,把它变成......普通人的谋略天赋。他的声音突然发颤,但需要有人主动承担棋道归零——彻底抹除自身与棋盘的所有联系,包括......记忆、存在痕迹。
山风突然停了。
林弈望着远处翻涌的灰雾,想起父亲被押往刑场时,母亲塞给他的半块青玉;想起苏烬在暗夜里抚琴,琴音里藏着的破局诗;想起阿月在商船底舱,用星罗草为他疗伤时说的我信你。
他摸了摸腰间,那里还挂着苏烬留下的半块棋谱,边角磨得发亮。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青铜上,嗡嗡回响。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灰雾突然凝聚成巨大的瞳孔,倒映出林弈的脸。
棋盘意志的暴怒化作实质的能量波,掀飞了阿月手中的星罗草,撕开了红衣女使的衣袖,将影月盟叛徒撞进岩壁。
林弈被掀得向后飞退,却在落地前被一团幽蓝托住——是余烬。
走!余烬的光芒开始崩解,像被风吹散的磷火,它不会让你......
话没说完,他的光团就碎成了星子。
林弈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溅在脸上,是余烬最后的力量,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
林弈!
看星图!阿月的尖叫刺穿耳鸣。
林弈抬头,只见被星罗草引动的符文核心里,星图坐标正投射出一道幽蓝通道,像撕裂时空的裂缝。
更令他心悸的是,通道深处传来熟悉的呼唤,像苏烬的琴音,又像母亲临终前的低语:来吧,完成你的使命......
他踉跄着走向通道,身后传来阿月的哭声、红衣女使的低咒、影月盟叛徒的闷哼。
当脚尖即将触到通道边缘时,他瞥见了通道尽头的轮廓——残败的石柱,模糊的刻纹,还有半块埋在土里的青铜棋枰,棋枰上的棋子,竟与他腰间苏烬留下的棋谱纹路完全吻合。
山风再次卷起他的衣摆,将他的身影卷入幽蓝的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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