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青云 第二十章：暗夜拍卖

从沈府出来后，夜色已深。余香和张雨霜沿着昏暗的街道慢慢走着，路边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沈家，恐怕没那么简单。”余香低声说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玉扳指。

自从进入沈府，这枚玉扳指就一直隐隐发热，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张雨霜点点头：“沈天明此人城府极深。他举办赏玉会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间的青玉蝴蝶发钗，“我们得想办法提前打探一下消息。”

正说着，前方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警觉地闪身躲进路边一家关门的布庄屋檐下。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匆匆跑过，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那是...”余香眯起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隐约看见那人手中似乎拿着一张纸。

“跟上去看看。”张雨霜轻声说道。

两人悄无声息地跟在那人身后。那人东拐西绕，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最后来到城南一处偏僻的院落前。

院门紧闭，但从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灯光。

那人左右张望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阴沉的脸：“暗号。”

“明月照大江。”那人低声说道。

“请进。”

余香和张雨霜对视一眼，等那人进去后，轻手轻脚地摸到院墙边。

院墙不高，两人借着墙角的树干攀上去，正好可以看见院中情形。

院子里停着几辆马车，十几个人影在灯光下晃动。

借着昏暗的光线，余香认出其中有几个是早上在茶棚见过的商人。

“这些人，看来都不是普通商贾。”张雨霜低声说。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从屋内走出来。

此人面容白净，蓄着短须，举止优雅，腰间挂着一块翠绿的玉佩。

“那是江南盐商钱家的大掌柜钱远图。”张雨霜认出了此人，“他在江南一带很有势力，据说和朝廷里的几位大员都有往来。”

钱远图环视众人，开口道：“诸位，明晚子时，城南老宅有一场特殊的拍卖会。

到时会有一件稀世珍宝出现，相信大家都很感兴趣。”

“是那件传说中的玉器吗？”一个商人问道。

钱远图微微一笑：“不错。那件玉器据说与天命印记有关，价值连城。

不过...”他顿了顿，“这次拍卖会非同寻常。

每位参与者都需要一块特制的玉牌作为入场凭证。”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块暗青色的玉牌，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

在场众人纷纷掏出相同的玉牌。

“有意思。”余香低声道，“看来这场拍卖会另有玄机。”

正说着，突然听见院门外传来马蹄声。众人顿时警觉起来。

钱远图快步走到门边，从门缝往外看了看，脸色微变：“是霍家的人！”

“快，从后门走！”

院中顿时乱作一团。众人纷纷收起玉牌，匆忙往后院跑去。

余香和张雨霜见状，也赶紧从墙上跳下来，躲在一旁的暗处。

只见一队骑兵从街上疾驰而过，为首的正是白天在沈府见过的霍青山。

他们在院门前停下，霍青山翻身下马，一脚踹开院门。

“搜！”

几个手持火把的随从冲进院中。余香和张雨霜趁乱溜到街角，远远望着。

片刻后，霍青山铁青着脸走出来：“跑得倒快！”

等霍家人离开后，余香若有所思地说：“看来这场拍卖会，不止一方势力在打主意。”

“我们得想办法弄到入场的玉牌。”张雨霜说，“不过这些玉牌看起来都是提前分发的，现在去哪里找？”

余香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阴影里闪过一个人影。

他眼睛一亮：“或许，我们可以从刚才那些商人身上下手。”

“跟上那个人。”余香指着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说道。

那人正是之前在院中见过的一个商人，此刻正沿着小巷快步前行。

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那商人显然对身后的追踪毫无察觉，七拐八绕地来到一家客栈后门。

他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

“这是醉仙楼。”张雨霜低声说，“城里最大的客栈之一。”

余香打量了一下四周，指着客栈二楼的一扇窗户：“那里有脚手架，我们可以从那里上去。”

趁着夜色，两人轻巧地攀上脚手架。透过窗缝往里看，正好能看见那商人的房间。

只见他正在收拾行李，似乎准备连夜离开。

“等他睡着后再动手。”余香轻声说。

两人在窗外耐心等待。约莫一个时辰后，房内的灯熄灭了。

又等了片刻，传来均匀的鼾声。

张雨霜从发间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撬开窗棂。

两人无声无息地潜入房间。商人睡得正熟，呼噜声震天响。

余香仔细搜查着商人的行李，很快在一个夹层中找到了那块暗青色的玉牌。

他正要拿起来，突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快躲起来！”张雨霜拉着余香闪到床后的帘子后面。

房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借着月光，余香认出是霍青山的一个手下。

那人走到床边，伸手去推醒商人。

“韩掌柜，醒醒。”

商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谁？”

“霍爷让我来问问，明晚的拍卖会，到底是什么人在主持？”

韩掌柜警惕地环顾四周：“这个我也不清楚。

我只知道，主事人是个神秘人物，从来没露过面。

所有的联络都是通过钱远图进行的。”

“那件玉器是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韩掌柜压低声音说，“听说是从宫里流出来的宝贝，和天命印记有关。

不过具体是什么，得等到拍卖会上才知道。”

那人沉吟片刻：“好，我回去复命了。韩掌柜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开。

等脚步声远去，韩掌柜又躺下睡了。余香和张雨霜对视一眼，悄悄从帘子后出来。

余香拿起玉牌，两人轻手轻脚地从窗户离开。

回到客栈后，余香仔细端详着玉牌。玉牌通体呈暗青色，正面刻着繁复的花纹，背面则是一个古怪的符号。

“这符号...”张雨霜凑近看了看，“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沈府。”余香说，“沈天明书房的屏风上，就有类似的符号。”

“这么说，拍卖会和沈家也有关系？”

“很可能。”余香摩挲着玉扳指，若有所思，“沈天明举办赏玉会，霍家人急着要看玉器，现在又冒出这场神秘的拍卖会。

这些事情，恐怕都和天命印记有关。”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张雨霜皱眉道，“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而且，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拍卖？”

正说着，余香的玉扳指突然微微发热。他抬起手仔细看了看，发现玉扳指似乎在和手中的玉牌产生某种共鸣。

“有意思。”余香把玉牌递给张雨霜，“你的发钗试试。”

张雨霜接过玉牌，果然感觉发钗也有了异样。

三件玉器同时产生反应，这绝非偶然。

“看来明晚的拍卖会，我们非去不可了。”余香说，“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打探清楚拍卖会的具体地点。”

“我有个主意。”张雨霜说，“明天一早，我去找沈梦璃。

她既然知道这么多内情，说不定也知道拍卖会的事。”

“也好。”余香点点头，“我去城南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座老宅。”

两人正商量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一队人马正从街上疾驰而过，马背上驮着几个大箱子。

“是钱远图的人。”张雨霜认出了为首的马车，“看来他们是在运送拍卖品。”

“明晚的拍卖会，恐怕会很热闹。”余香望着远去的马队，轻声说道。

夜色渐深，街上的灯火一盏盏熄灭。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汹涌。

各方势力都在为明晚的拍卖会做着准备，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