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曲折后,张岱的船队终于抵达了长州藩。
船只缓缓驶进长州藩的港口时,一群身着锦衣华服的武士们已等在岸边,其中一位老者就是这座城池的主人,藩主毛利敬亲。
见到张岱走下船来,藩主热情地上前拥抱住他,“张先生,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兑现了承诺。“
张岱说道:“这是自然,生意人的诚信为本。不过这一趟路说来话长,也不是一帆风顺。。“
说着他回头比了比身后,正是几百号俘虏被拷在一起,脸色惨白如纸,惶惶不安地低着头。
毛利敬亲见状脸上的笑容稍纵即逝,他斜睨了那群俘虏一眼,疑惑地问张岱:“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张岱将海上的经过说了一番。
长州藩主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连连称赞张岱:“好!打得漂亮!居然还敢在海上劫掠张先生的货船,真是活该!“
一行人等移步藩主的宅邸,府中已便备下丰盛的菜肴和美酒。
毛利敬亲看着眼前的酒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笑着说道:“张先生,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带这么多的货物。我担心手上的现银难以一次付清。“
张岱听到这话,心头不禁一沉。
他连忙摆手说:“毛利大人说笑了,就算现在暂时无法付清,日后慢慢也就还清了。“
藩主身边一名中年武士开口说道:“大人,不如这样吧,您先付清一半两银,余下部分就暂且拖欠下来。届时我们再想办法周转过来,再付给张先生。“
藩主毛利敬亲抬头望向张岱“张先生,我先付给你两千万两银子,另外那一千万两欠下来,等我们把货物尽数卖出,就立即还清。不知您意下如何?“
张岱听到这个提议,大手一挥,对毛利敬亲说道:“好啊,没什么问题。“
话锋一转,张岱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盯着毛利敬亲说:“可是呐,光凭您一句保证,我恐怕还是难以全然放心啊。您要拿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来作为保证,这才能让我完全信服。“
听到这话,毛利敬亲一时有些哑火,什么才算得上“实质性的保证“?难道要把自己的家人也拿出来不成?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身旁一位年轻的武士忽然大声说道:“大人,要不就让小姐随同张先生一道回国?她早就想出国看看了,正好长长见识。“
这名武士正是毛利敬亲的次女毛利雨乃的私人护卫。
毛利敬亲闻言沉思片刻,目光落在张岱身上,又转向提议的年轻武士。
这个出乎意料的建议让他有些犹豫。
最终,藩主长叹一声,缓缓开口道:“此议倒也不错。雨乃向来聪慧好学,我知她一直渴望能出国见识一番。此番随张先生远赴海外,正可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只是......“
他转向张岱,郑重其事地说:“张先生,小女年纪尚轻,还请多加照拂。她此行不仅代表我毛利家,更是本藩的一片诚意。“
张岱闻言朗声道:“藩主放心!我定当视令爱如亲生妹妹,悉心照料。此番旅程,有令爱同行,更添几分情谊。“
毛利敬亲点了点头,又叫来一名侍从,低声吩咐道:“去将雨乃唤来,告知此事。“
侍从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带着毛利雨乃来到了会客厅。
雨乃一身淡紫色和服,长发用簪子挽起,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好奇与紧张。
她向父亲和张岱行礼后,轻声问道:“父亲唤我来,可是有要事?“
毛利敬亲看着女儿姣好的容颜,心中不免有些不舍,但还是将事情缓缓道来:“雨乃,张先生此次来访,是为了商讨两国贸易之事。为表诚意,我想让你随张先生一同前往大明,你可愿意?“
雨乃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带着欣喜道:“父亲,女儿一直向往能亲眼见识大明的文化与风土。如今有此机会,女儿愿意前往。不仅是为父分忧,更是女儿求学的良机。“
张岱见状,不禁赞叹道:“令爱果然聪慧过人,如此爽快,实在难得。“
雨乃转向张岱,恭敬地说:“张公子,此行路途遥远,还请多多指教。“
毛利敬亲见女儿如此懂事,心中甚是欣慰,又叮嘱道:“雨乃,此行时日或长,你需带上贴身丫鬟照料起居。“
雨乃点头应允:“多谢父亲考虑周全。女儿定当谨言慎行。“
于是,毛利雨乃就这样被托付给了张岱。
待到次日,张岱的船队再次扬帆起航,返程回国。
为了方便携带雨乃,张岱特意找了一条小船安置这位日本贵族少女。
临行前,毛利敬亲握着女儿的手依依不舍,千叮万嘱。
张岱在一旁看得真切,这藩主分明是将女儿当成货物一样托付给自己,心中不免生出几分鄙夷。
但转念一想,若非如此,又怎能顺利带走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呢?
于是张岱抛开杂念,振臂一挥,船队便浩浩荡荡地向着故土进发了。
七日后,风平浪静,万里无云。
张岱的船队顺利回到了松江府的码头。
码头上一片喧嚣,无数的民众早已翘首以待。
当张岱的船只出现在视线尽头时,人群爆发出欢呼之声。
岸边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既有普通百姓,也有达官贵人;
有人双手合十祈祷,有人激动地挥舞着拳头。
张岱的船队缓缓靠岸,船工们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将船只停泊妥当。
他首先下船,迎接他的是徐光启。
徐光启兴奋地说:“张公子,你平安归来,实在是朝廷之福啊!“
一旁的富商们更为实在:“公子,咱们收获如何?“
张岱微微一笑:“各位敬请期待,保管让你们满意。“
随后,船队开始卸货。
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着各种货物,岸上堆起了小山般的货物。
人群中不时传出惊叹之声。
除了普通的货物,还有不少特殊的物品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比如几个被绳索绑缚的朝鲜俘虏,他们垂头丧气,眼神呆滞。
还有几个装着不明液体的木桶,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更有甚者,一只木箱里装满了形状古怪的金属零件,看上去像某种机械装置。
张岱简单说明了一下海上的遭遇。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朝鲜俘虏身上,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至于这些可怜虫,“他继续说道,“正好可以充当苦力,帮忙搬运货物。“
忙碌了大半天,终于将所有货物都搬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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