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崩坏，我只能做人间仙王 第二章 世上再无李清歌，唯有李悠然

一夜无话，李清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清晨。

“我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吗？”

晨光照在脸上，李清歌用手扶住额头，脑海里糅杂的意识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具身体的主人李悠然，除了带给李清歌一个孱弱的容器与新生之外，只剩下颇为复杂的社会关系以及数不清的麻烦。

“三界，给我仔细说一下第一个任务。”

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李清歌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可破碎的记忆就像是被锁链层层束缚，微微展露的缝隙根本不足以让他记起。

“任务：离开精神病院。”

“时限：七天，目前还有六天。”

“任务奖励：灵植种植基础理论。”

“灵植吗？”

李清歌看着头顶洁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语，“灵植，难道不应该是在灵气的浸润下，生长于天地间的吗？”

沉默了片刻，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灵气过于稀薄。”

整理了一下思绪，李清歌有些无奈，“现在的我，到底算是李清歌，还是李悠然？”

马克思说过，人这个概念，并不单单指人这个个体，而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

只论这点的话，那个李清歌已经消失不见。

李清歌支撑着身子下床站在地上，光是站立这个动作都让他有些吃力。

来到镜子前，李清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细碎杂乱的头发下，遮盖着两条剑眉，本来应该十分好看的眸子中一片晦暗，略显白皙的皮肤由于营养不了，呈现不健康的蜡黄色，脸颊凹陷，鼻子下是一张略薄的嘴唇，给人一种生人勿进之感。

“这个，就是我吗？”

两世为人，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李清歌十分确定，自己就是他，就是那个病号为‘213’的患者，李悠然。

就那么站在镜子前良久，李清歌幽幽长叹一声，“世上再无李清歌，唯有李悠然。”

“这一世，就让我代你活下去吧！”

咔吧一声，房门被打开。

昨天的白大褂再一次出现在了门口，李悠然记得，他叫毛几许，是自己的主治医生。

“小李啊，”毛几许神色有些不自然，之前他在摄像头里面看到李悠然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心里有些犯怵，所以此时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吃饭的点一会才到，你要是饿了的话，我去跟厨房那边说一声？”

李悠然转过头，眼中的沧桑一闪而逝，恢复了一开始那般浑浊中带着一丝清明的神态，“毛医生你好，我想问问怎样才能出院？”

“出院？”

毛几许一愣，随即恢复了正常，“介于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你需要先经过心里测试，然后恢复正常人的认知，最后完成一个小测试才可以。”

“听起来似乎不是很麻烦，”李悠然负手而立点了点头，随即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恢复了一开始的站姿。

“那请问毛医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进行测试？”

毛几许看着李悠然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不过还是出声提醒：“你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至少先好好吃几天饭，出院的事情过两天再说，反正你妹妹垫付的医药费足够你再住一个星期。”

“垫付的？医药费？”

李悠然眼中的怅然一闪而逝，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扭头看向门口的毛医生，“你这么一说，肚子确实有点饿了，还麻烦您帮我拿一份早餐。”

“想吃东西是好事，算不上麻烦，”毛医生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屋子。

望着毛医生消失的背影，以及被对方关上的房门，李清歌转过身看向了一旁桌子上的那个乳白色玉佩。

拿起玉佩，手心传来一丝凉意，李悠然感应了片刻摇了摇头，“这个玉佩能够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储存起来，只是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昨天储存在里面的灵气，不知道是这个玉佩自行吸收了多久的。”

将玉佩放回原位，李悠然坐回了柔软的床上，“说到底，还是这个世界目前的灵气浓度太低了，这样的话，即使是有最顶尖的修行法门，修行的速度也会无比缓慢。”

想起毛医生刚才说的话，李悠然又皱紧了没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玲玥此时应该还在上高三，服务态度和医疗水平以及硬件设施都在线的精神病院，开销一定不小，玲玥是在哪里弄的钱？”

“看来，还是要早点出院才好。”

没过多久，一份热腾腾的早饭便被端了上来：

一碗精心熬制的小米粥，一颗茶叶蛋，两个小巧的馅饼和一叠小咸菜。

很简单，但是对于一个长时间都未曾正常进食的人来说，这些东西才是李悠然最需要的。

“东西我给你放到桌子上了，慢点吃，不然你的胃会受不了，”毛医生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子上，细心地叮嘱道。

“吃完之后，按一下床头的门铃，会有人进来把东西拿出去的。”

李悠然点了点头，“谢谢！”

“对了，再过两个小时就是今天的康复课程，到时候我过来接你。”

“嗯！”

毛医生离开后，李悠然盯着饭菜看了一会，这才端起粥碗小口喝着。

餐盘上放着精神病院特制的餐具，锐角和坚硬的部分都做了特殊处理。

李悠然自嘲一笑，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吃着早饭

江城南城区，靠近城中心的位置，坐落着一个十分高档的小区：曦城花语。

住在这个小区里面的人，非富即贵，虽然不是顶级富豪，可这里的房价，也足以让一般人望而却步。

A栋304门外，一个身上珠光宝气，身形臃肿的妇人此时正一脸不耐烦地拍打着房门。

“咚！咚！咚！”

沉闷的拍打声响彻在空荡的楼道里面，妇人一边拍打，嘴里还嘀嘀咕咕。

“这个死丫头，耳朵聋了吗？不能是为了特意躲我，故意装作听不见了吧？”

想到这里，她宽厚的手掌拍打起房门来愈发的用力。

“咚！咚！”

“李玲玥，快出来，我是你小姑李艳！”

门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咔吧一声，房门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休闲衣的女孩。

女孩梳了一个马尾，此时正站在门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看着门外的妇人，“小姑，你怎么来啦，不是说好...”

“知道啦！知道啦！”

李艳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女孩的话，“反正这个房子早晚都是我的，我提前来看看怎么了？不欢迎？”

她用力推开房门，巨大的力道险些将李玲玥推得一个踉跄。

屋子很大，也很空旷，屋子里面原先值钱的东西，都被卖了。

当然，还有一些，是亲戚们打着为她的父母置办后事的旗号，悄悄地顺走了。

李艳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私有财产一样。

最后，她直接坐在了屋子里的一张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李玲玥语气刻薄道：“哎呀，我那个哥哥真是命苦，他不在了，她的闺女还将房子抵押给了我，只为了给那个捡来了小扫把星治病，我这个当妹妹的，真替他感到不值。”

李玲玥一愣，随即小脸涨红，看着妇女满脸气愤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哥！”

“啧啧啧！”刘艳砸吧了一下嘴，看都没看李玲玥，而是低头摆弄着肥手上的戒指，“你看看，你看看，我说实话你就是不爱听。”

“当初早就跟你说过，没有必要花那么多钱找最好的医院，你那个不争气的拖油瓶哥哥，当初就该从江城大学跳下去，一了百了，现在可好，弄得半死不活的，连累了我们李家成为全江城的笑话，现在还躲在精神病院里面像是一个寄生虫一样白花钱。”

“反正当初我们说好的，我出三个月的医药费，你把房子抵押给我，这点你总记得吧？”

中年妇女打量了一眼李玲玥，“别觉得你小姑我说话难听，也别觉得我不念旧情，谁让我是你小姑呢，到时候这房子你让给我，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差不多就行了。”

李玲玥低着头不说话，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

“不是的，我哥哥不是拖油瓶，我哥哥会好起来的，他只是生病了，他只是生病了...”

“哼！”

看着少女楚楚可怜的模样，李艳冷哼一声，“你可别跟我装可怜，到时候别怪我不念旧情，三个月一到，你就赶紧给我走人，把这个房子腾出来我好装修。”

“至于你那个拖油瓶的哥哥，还有你，我大发慈悲给你们找了一个住的地方，不让你们睡在大街上，你们就知足吧！”

说完，她似乎是达成了此行的目的，又像是觉得跟一个小丫头置气不值当，起身离开了这里。

空荡的房子里，只剩下了李玲玥一个人。

少女身子微微颤抖，泪水一滴滴在脸颊上滑落。

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