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传人 第2章 初临异界

“额~~”叶八方在剧痛中醒来。

感觉身体还在，也只是还在，全身都在向大脑传送着一个信号：痛！除了痛还是痛，痛到他想昏迷都昏迷不了。

也不知道痛了多久，他勉强从痛觉中，感受到四肢和眼睛。四肢无法行动，手指像被卡住一样，想动却动不了，挣扎了好久，眼皮能勉强抬起来，但也感觉被沾住了一样。

入眼的是蓝天白云，有很多杂草挡在上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恢复听觉，微风吹过，杂草微微地晃动，沙沙的声响中，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青草的香味。

难得地，他感觉到了一种静谧，伴随着这种静谧，他感觉身体的疼痛也减轻了少许。

“这是？？”他有一种刚刚入门时，跟着师父躲在终南山的角落，静心修炼的恍惚错觉。

“道法，自然！”这是师父当初教他修道的第一句话。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无法行动，气机也无法调动，他不自觉地念起了修道书的入门篇。

疼痛依然从身体各处反馈大脑，但是这些疼痛已经不能影响八方背诵“道德经”了。

伴随着他的背诵，他眼前的杂草上，逐渐地出现一个个很微小的绿点，接近半小时，大概出现了几十个的时候，八方微微一吸，绿点被他吸入口中。

顿时，一种清凉的感觉遍布全身，这种清凉的感觉，把浑身的疼痛都冲淡了少许。全身除了痛，也恢复了少许知觉。

八方继续背诵，他放缓背诵速度，用心去感悟自然，这次的小绿点，比上次出现的反而更快了点，而可以看到，已经有小绿点从其他地方飞了过来。待到聚集了几十个，八方继续吸入口中。清凉的感觉再次出现。

如此反复多次，越来越多的小绿点从不同的方向飞过来，被八方吸收，而八方周边的草丛，逐渐出现一丝干枯的黄褐色，不再出现小绿点。

大概吸收了8次之后，此时八方一阵头晕，有种精神透支的感觉，他也知道不能再继续了。

此时天色已晚，清朗的空中，出现了各种繁星，静谧的月光洒下，给人一种很柔和很温暖的感觉。

此时的八方，全身的疼痛已经有很大缓解，手指已经可以轻微动作。

精神透支，沐浴着纯洁的月光，八方也无法多想，渐渐坠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

八方依然从疼痛中醒来，不过这次的疼痛，比第一次，减轻了大半。

雾蒙蒙的天空，上方的杂草叶子上挂满了露水，有很多滴到他干涸的皮肤上，也为他缓解了一些疼痛。

昨天临睡之前，上方的杂草已经略显枯黄，不再出现小绿点了。可今天早上，八方发现，它们又变得翠绿翠绿的。

身体依然无法行动，手指只是勉强前后晃动，还无法掐法诀，身体中的气机也无法调动，灵气就更不用提了，完全枯竭，一丝都没有。

他看着面前的杂草，感受着湿润的空气，再次缓慢背诵起了“道德经”。

周围再次变的静谧，一个个绿点陆续从杂草上出现。。。。。

如此反复过了整整3天。

第四天清晨

八方睁开眼睛，身上已经不再疼痛，可以感觉到浑身结痂，筋骨虽然无法动，手指手掌却是可以掐法决了。虽然有点皮肉裂开之苦，但是比起之前的疼痛，不算个事。

八方还是原来的姿势，面朝上地躺着，两手掐了个莲花法决，开始念诵“普天甘霖咒”。随着咒语不断地念诵，八方的眼前，慢慢出现了一个小水滴，一层氤氲的气息附着在水滴上。

“甘霖露”，能够很快地恢复外伤，生肌去皮。一滴就够一个剖腹产产妇2小时伤口愈合，一瓶15毫升能够让断肢重生。使用“普天甘霖咒”就可凝聚，这咒文也不是什么秘密。然而直到八方被雷劈之前，整个东夏，只有峨眉出产。不为别的，盖因只有峨眉金光顶，还有足够浓郁的灵气可以凝结出甘霖露。离了深山，在城市根本就别想。这玩意一毫升，在城市里，可是卖出百万的价格。

“看来这个地方灵气的确浓郁啊！”杂草的恢复速度本来就让八方感觉奇怪，如今在“普天甘霖咒”的催动下，甘霖水居然能在10分钟内凝结一滴，要知道就算在原来的终南山里，他凝结一滴甘霖露，要花整整5个小时的。

八方将甘霖露吸入口中，一股温和之气从胃中扩散至四肢，八方明显感觉到全身的皮肤开始生长，脱痂。

花了整整2个小时，八方才把甘霖露消化完毕。全身血痂变薄，变软。按他估计，还需要6滴才能勉强恢复行动能力。他赶紧念咒凝结下一滴。

甘霖露凝结的是灵气，不用像之前那样抽取的是周遭植物的生命精华，但是这个东西比诵经耗神多了，八方也就凝结了2滴入口。就感觉精神不济了。

没有食物补充，八方也就全靠这点露水维持生命，喝完第二滴甘霖露，他也只能闭目睡觉，恢复精神了。

如此，又过了整整3天，八方才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此时是清晨，空中弥漫着一片浓雾。

目力所及，是一片翠绿的约半人高的草丛，坐在地上的视野内，还有很多更高的草叶遮挡视野，视野尽头，有一片伟岸的树影。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身处于某个森林中的一片草丛中。

尽管使用了7滴甘霖露，透到骨子里的伤痛也只不过好了个表面，能支撑着坐起来，已经是极限了。

手上那副银色的手铐已经消失不见，胸口的那柄剑也消失了，本来带在身上的手表也消失了，好像那道天雷，把所有的金属都打没了。

艰难缓慢地收拢双腿，盘坐，双手聚合丹田处，提气，八方准备吐纳调息。

“噗~~”一口鲜血喷出！

胸口剧痛，丹田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伴随着剧烈地呼吸，胸口也传出一种撕裂般的感觉。

“噗~~”又是一口鲜血。八方赶紧稳住心神，强忍疼痛摆出打坐姿势，调整呼吸频率，缓慢而平稳地保持呼吸。

疼痛缓解，八方朝胸口看去：浑身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胸口的衣服也消失了。心脏处，一道剑痕正慢慢流着鲜红的血液。

“心脏破裂~~！”八方意识到了，大师姐最后那一剑，真正地捅破了心脏，要不是他御兽宗修体魄，加上凝聚的几颗甘霖露，他早死了。

实际上，现在他的心脏也只是勉强运作，想要调动气血，调息吐纳，心脏都承受不住。

“师姐~~”师姐最后那决绝的眼神，让现在的八方想起来还很是神伤。

无可奈何，这种伤势，无其他办法。八方只能继续凝聚两滴甘霖露，一滴涂抹在胸口剑伤处，一滴吞入口中。

随着甘霖露入口，一股熟悉的温和气息在口中化开，这就是灵气，通过结印和咒文凝聚，可以被人体吸收，而它的主要作用，是细胞活化，给人体提供部分的营养，加速新陈代谢，如果修道者可以有意识地控制，可以从中吸取一部分灵气储存到丹田，储存的灵气，成为灵力。

而储存灵力，让灵力通过丹田反哺人体，不断影响整个人体，去除杂质，让整个人体被灵气改造，不断地融入天地，被天地认可，最终引天雷萃体，羽化成仙，改变整个生命形态的过程。就是八方所知道的，修仙。

存储，转化灵力的方式不同，有快有慢，灵力可存于丹田，也可以存于人体其他地方，反哺人体的方式也就多种多样。如此，灵气萃体产生的各种能力也就不同；加上人心有善恶；行事风格各有不同；通过不同方式，使用灵力，产生攻击力的手段也就各不相同。这么多不同元素，也就是各种不同门派产生的原因。

八方的门派在修真界也算个非常奇葩的门派，其他门派最终的目的也都是存储灵气萃体，灵气都是通过各种手段直接往自身吸纳。而他的门派，却并非如此。

此次服用甘霖露，八方并不打算让它随意化开滋养全身。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那股温和的灵气，灵气自口中化开，直接化入血液，随血液开始走遍全身，待灵气随血液走到心脏处时，八方收敛心神。仿佛被一张无形的手缓缓抓住，甘霖露化开的灵气藏在血液中，停留在心脏处，在心脏处聚成一团。

时间缓缓流动，八方精神全部集中在胸口处，他感受到，心脏从起初的勉强维持跳动，到突然强有力地跳动几下，又忽然收缩了几下，每次异常动作，八方都要在均匀呼吸的节奏下，突然加快深呼吸几次。可以感觉到，除了甘霖露产生的温和灵气，随着八方的呼吸，一丝丝微弱的温暖感觉也在向心脏集中。

一个半小时左右，甘霖露的灵气已经消耗，温暖的感觉消失。

“噗~~”一口鲜血，血液中掺杂着一些碎肉。

吐出这口鲜血之后，八方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不过他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还需要来一次！”八方想着，然后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周围的雾气消失，目力所及，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周边1公里处，四周都是参天的巨树。

不及多想，八方再次凝聚一颗甘霖露，专心致志地再一次修复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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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一阵微风吹过，八方缓缓睁开眼睛，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呼~~”感受着心脏强有力地跳动，八方终于长长吁了口气。

双手掐诀，中指抵大拇指指腹，自然地放在打坐的双腿上，八方调整呼吸频率，拉长呼气和吸气的间隔，每次都是深呼吸。

随着悠长的呼吸，一丝丝温和的气息出现在肺部，八方右手切换手势，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点在丹田处，“性即理，有理方有气，混沌乃育阴阳天地变化。故此理，乃太极之真无也，真无，天地之始。”默念着咒文，双指上，微弱的光芒出现。肺部温和的气息开始向丹田走去。

丹田处一阵剧痛传来，八方不为所动，随着温和的气息一点一点进入，痛楚开始有一丝丝缓解。

几个小时过后，八方睁开眼睛：已经入夜，四周一片静谧。

“呃~~~~”八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一个跟头栽倒。

“好饿啊~！”

“八方，你为何要修行？”师父是个中年男子，他站在一头麋鹿旁，微笑地看着他。

“师父，修道可得长生！”这是八方刚入门能给出的唯一回答。

“对，也不全对！”师父微笑地摇摇头，他轻轻抚摸着麋鹿的长角，麋鹿也亲昵地蹭了蹭他，“修道，可得长生是真，但你可知道，代价是什么？”

“代价？”八方有点疑惑。

“嗯，代价！”师父还是那样微笑，可从他眼中，八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伤感。“代价就是孤独！”

“吾本世俗人，欲修通天大道，超脱五行外，不在三界内。”师父望向远方，“斩爱，绝恨，无嗔，不痴，以证大道。”

“这。。。。。”八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呵呵~~~”师父回头看着八方，洒然一笑，“修道路的尽头在哪为师不知，但是，为师知道，也是为师要教你的第一课，修道的路上，你首先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孤独！~~徒儿，你可知为师年岁？”

“弟子不知！”

“为师今年120岁，16岁为师离开父母拜入宗门，此后为师仅仅见过家人3面，为师亲弟弟的孙子，如今也已经消失在了世界上。这100多年内，为师一直在宗门内，不曾踏足世俗，你可知为何？”

“师父想专心修炼？”

“非也！”师父笑着摇了摇头“我宗门内灵气已经非常稀薄，我修为已经停滞几十年了。”师父又望向远方，“我在后悔，后悔放弃了那么多，却看不到尽头的这一生！八方，道法自然，修行，先修心！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师父~~~~！爸，妈~~你们还好么？”

梦中醒来，八方愣愣地看着昏暗的天空，眼角挂着泪痕。

天色逐渐光明，八方从打坐中醒来。

自我感觉下，精神已经很充足，浑身的血痂已经脱落，皮肤已经新生，焦黑的头发也在灵气和露水的滋润下变得如以前一样平稳柔和。

只是多日没有进食，光靠几滴甘霖露，只能维持不死，体力严重不支，能站起来走动几步都算勉强。

“这个地方就跟个原始森林一样，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四周基本都是草丛，不远处的森林八方这个时候还不敢过去，随便来个野兽他都得交代在这。

摸了摸周身，衣服破破烂烂，口袋早在被抓的时候就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哎。。连把小刀都没有。。。。”八方一阵叹息，颓然坐下，“总喝甘霖露也不是个事啊，这半死不活的。。早晚让野兽给吃了。”

想到野兽。。八方突然一震，他摸向屁股后面的西装裤子口袋里，手指传来丝绸的触感。八方大喜过望，将摸到的物品拿到眼前。

手掌上，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丝绸袋子，袋子上纹着云锦，袋口用很细的一根丝线扎成一个蝴蝶结。尽管身上衣物破碎，但是这个袋子，一丝损伤都没有。

这个袋子很薄，好像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

但是此时的八方，却是喜出望外，他拉开细丝，打开袋口，袋口不大，勉强有一个手的大小。奇特的是，八方居然把手伸进去了，而且袋子并没有随八方的手伸进去而鼓胀。

右手传来冰凉的触感，八方知道，它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