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了的骑士 第十一章：买卖

艾伦头疼地醒了过来，抱着桌子上的水杯吨吨吨地大口喝了起来。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艾伦昨天和那个护卫头领聊得很是开心，虽然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记下来，但是两人真的是已然成了朋友一样互相吹着牛，抽着那据说国王大人都在抽的香烟。

记得最后自己拿走了什么东西，对方很心疼的感觉。

摸了摸口袋的艾伦发现了一个硬邦邦的金属小盒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拿来好像是那种叫做火机的东西。

手拨弄开火机的金属套，稍一用力就有火苗出现在火机上。

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艾伦惊叹道。

想起了昨天那个护卫头领一脸心疼的样子，艾伦忍不住想把手中这个珍贵的火机还给对方，却又想起来对方豪爽的性格，觉得把东西送过去反而像是侮辱。

算是做罢了的艾伦拿起一根香烟，点燃细细品味了起来，其实做工很粗躁的香烟被艾伦津津有味地小心翼翼地抽着，心里想着国王大人抽的香烟是不是金子做的。

虽然来不及去猎兔子了，但是艾伦的心情却前所未有地好。

得知鹰是一种很值钱很值钱的生物后，艾伦对生活都充满了信心，甚至做好了随时娶安娜的准备。

如果安娜离婚又嫁给一个有钱人的话，就算是约翰也不会太责怪他把？

对安娜那一天的温柔久久不能释怀的艾伦如此想道，他觉得只要他足够努力在野外搭上一个木房子，就肯定能抓到一只鹰来。

因为其实那两只鹰是自己把自己困起来的！

总所周知狗槐是一种生长得极为密集的扭扭曲曲的劣木，但是狗槐林周围往往有数不胜数的野兔。

因为大型动物是没办法再狗槐林中随意穿梭的，那是野兔们天然的保护伞。

不然的话离镇子很近的狗槐林也不至于现在还抓得到兔子。

言归正传，鹰作为以兔子为主食的生物，看到兔子总是会走不动路，然后每年应该总有几只倒霉的鹰因为急着抓兔子，从而卡到了狗槐林里面，挂住了翅膀怎么也飞不出去。

也就是说，艾伦如果每年沿着那个最远也是最大的狗槐林走上一圈，大概率是每年都能抓到一两只鹰来的。

想到此处的艾伦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

安娜姐姐，你等我！

艾伦怀着愉悦的好心情，从安娜那里拿回了自己刚被缝制好的鹿皮靴，然后把护卫头领昨天送他的锡纸包裹的巧克力塞给了安娜。

“这是答谢安娜姐姐帮我做靴子的礼物，巧克力哦！听说是荆棘帝国那边发明还是怎么说来着弄出来的，特别好吃！安娜姐姐你绝对没尝过这个味道！”

稍微舔过一点品尝的艾伦把巧克力交给安娜后，没寒暄几句，就又抱着愉悦的心情回了家去。

因为时间的缘故，来不及猎兔子了，但是却还来得及去砍几棵树，到乡下的村子里去卖最后几趟木炭！

突然觉得成为有钱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遥远的艾伦，哼着歌就提着斧子就准备去砍树。

错估了自己身体状态的艾伦，虽然比上次好了很多，但是依旧没能砍到往日一半的量就开始累了起来，无奈之下只好把加上以前的积攒了有小半窑的木材放了进去，直接先烧上一窑再说。

面对着温暖的火，艾伦并不想脱掉外衣，宁愿稍微出一点汗，大不了晚点回去烧热水洗澡。

他实在怕了感冒这种东西。

劳累了一天的他，此时真的好想有一匹马，骑着马去挖上几块土豆或者红薯，然后对着暖暖的火一边烤一边吃。

但他没有马，也没有红薯。

一整夜都守在土窑前烤火的艾伦感受到了极深的疲惫，等到火候差不多之后他把火门和风口堵住，然后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小时走回了家里。

没有一点力气去洗澡或者脱衣服，艾伦穿着沾满了尘土的衣服缩进被窝，沉沉睡去。

最好的恢复疲惫的方式就是睡觉，什么都不想地睡觉。

艾伦睡得简直像是死去了一样，连中间约翰来找他聊天，并且带了土豆汤给他都毫不知觉。

......

睡了很美很美一觉的艾伦，简直感觉浑身上下每一寸关节都舒适得发颤。

除了安娜用嘴巴帮他的那一次，他都不知道有什么能比温暖的被窝和壁炉更让人觉得幸福。

壁炉是约翰帮他点上的，因为对方实在担心他再次感冒。

热了热约翰带来的土豆汤，把白面包泡进去的艾伦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热呼呼的食物吃进胃里说不出地畅快，美味到艾伦把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简直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

感谢主的恩赐！

艾伦突然想起来似的祈祷了一次，并且对自己前几天没想起来祈祷的事诚挚地对主道了歉。

至于光明之主是否要接受他的道歉，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事了。

喝碗土豆汤之后，艾伦不舍得用护卫头领留给他的名叫火机的东西点烟，把香烟的末端放进了壁炉里点燃，躺在床上美美地开始吞云吐雾。

抽完烟把剩下的烟头丢进壁炉，艾伦再次围紧了毛巾准备出发。

为了更早地能娶安娜，艾伦丝毫不介意作出一点小小的牺牲。

也许连零点都没到的夜里，艾伦推着他的极小型的小推车走在去往梦想的路上。

木炭要到明天才能取，今天好好猎一天兔子。

艾伦心里这么想着，虽然其实隐藏更深的心思是——能捡到一只鹰就好了......

奇迹会眷顾努力的人，也会眷顾不努力的人，虽然捡到一只鹰还不属于奇迹的范畴，但是很遗憾艾伦并不是心想事成的主角。

接近三十只兔子倒在他的箭下，因为出发得极早以至于早上就到了目的地艾伦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反倒是在他有意无意地沿着槐树林转悠的情况下，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结果。

虽然没能捡到一只鹰，但他转悠了一整天，却找到了一副鹰的骨架，看骨架的腐朽程度和身边一点羽毛都没有的样子，艾伦觉得那个可怜的家伙应该死去至少一年以上了。

说不幸把，那个骨架至少证明了狗槐林这个天然陷阱的作用；可你说幸运吧，为什么那只鹰就不能是活着的鹰呢？而且最主要的是骨架上还有狼啃食过的痕迹。

这也是为什么艾伦明明知道这附近有很多兔子，却没有靠这些兔子发财的原因之一。

冬天是确定的附近没有狼的季节，狼群会随着驯鹿去离这里很远的温暖的峡谷过冬，可夏天到秋天，虽然并不是狼群的主要活动范围，但是这里确确实实是会有零散的狼的。

这就很让艾伦郁闷。

郁闷的艾伦并没有拿走鹰的骨架的心思，推着小推车装好兔子，不紧不慢地朝着镇子的方向推去。

兔子卖了二百八十多刀盾，也是艾伦来的时候还好，再过上一天到了明天，他的兔子史蒂夫都不一定敢全部吃下来，因为行商们马上就要走了。

等等！商人？

恍惚中，艾伦突然问起了护卫们的住所，第二天一早直接就朝着护卫头领歇息的位置赶了过去。

“嘿，艾伦，早安。”

“早安，威廉大哥。”

来之前刻意从史蒂夫处问过对方名字的艾伦答道，提出一只肥硕的兔子递了过去。

“嚯，真好，中午有烤兔吃了。”

因为镇里没什么旅馆只得野外宿营的威廉拉着艾伦进了帐篷，帐篷里烧着火盆，还算温暖。

两人抽着艾伦带来的香烟聊着天，艾伦很简单地表明了来意。

“哦？木炭？你那里有多少，我还需要问一下我们商队的头领。”

“一千斤啊，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威廉让艾伦稍坐，披起了他那比艾伦时髦得多的大衣就出了门，不一会又笑容满面地掀开帐篷走了进来。

“头领说了，你尽管拉来你好，价格按三个铜子儿两斤。”

诧异对方出了高价的艾伦不由得和对方又聊了几句，这才知道城市里和他们镇子上对同一件东西的定价差异。

最主要的是，当威廉说道他的薪水是六千刀盾，在城市里只属于一般水平的时候，艾伦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是有多简单。

“嘿，艾伦，你知道我送你的那个火机值多少钱嘛？”

“多少钱？”

“五枚银币！那可是我从紫罗兰皇家商行好不容易买来的好东西，送给你那天我简直心疼得睡不着觉！”

自觉愧疚的艾伦就要把火机留下，却又被威廉硬生生塞进了口袋。

“说了送给你了怎么可能再收回来，不要婆婆妈妈地像个娘们一样了，快去拉你的碳把，需要帮忙吗？”

被威廉一说不得不重新把火机收起来，表示不需要帮忙的艾伦急忙回到了镇上，从镇长家的车行花了十刀盾租了一辆大车，接着跑到土窑那里，来来回回一直到中午才把一车碳拉到了威廉所属的商行处。

商行的领队并没有不守信诺或者问东问西的想法，单纯查看了一下碳的好坏，就让下面人查验了重量，当面给清了艾伦钱款。

在商队中小得不能再小，甚至领队多走几步路都觉得吃亏的生意，硬生生让艾伦感觉到有些热泪盈眶。

这已经是他一次赚来的最多的一次钱了，在威廉的注视下并没有使用常用的坑骗乡下人套路的伙计，给艾伦称的是实数斤两，一共接近一千一百斤的木炭，卖了有一千六百三十刀盾。

整个商队甚至包括威廉，并没有人在意这笔小生意，威廉也只是看在艾伦的面子上不希望伙计搞得面上难看所以才一边看着而已。

接着和威廉一起享用了午餐的艾伦，难得地奢侈了一把，花了三十刀盾买了一木盒的劣质香烟，心满意足地告别了威廉，回了家去。

这傻小子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花了500刀盾买来的火机把？

威廉摸出口袋里的确是紫罗兰商行出产的、一百刀盾一枚的火机，点了一根香烟后有点尴尬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