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药效在第三天傍晚彻底耗尽。
司空拆下绷带时,左肋的淤伤已经消了大半,只剩一片淡黄色的印子。骨头复位后不再疼,但肌肉还很僵硬,动作不能太猛。
他从干草堆上站起来,活动身体。
左肩的伤也结痂了,掌心那道割伤只剩一条浅疤。四天时间,身体恢复到可以正常活动的程度。
多亏了正骨膏和【强壮】卡。
也多亏了胡须男。
想起胡须男,司空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黑透,离明天早晨的训练还有八个时辰。
他摸了摸怀里那五十文钱。
这几天省着用,只花了十文。馒头,清水,还有一条替换的裤子。剩下四十文,够撑一段时间。
但不够修炼。
胡须男说过,开元境的修炼需要资源——丹药,药材,甚至灵石。最便宜的“培元丹”也要一两银子一颗,能加速元气积累。
四十文,连半颗都买不起。
得赚钱。
他推开破屋的门,走到巷道里。
傍晚的贫民窟比白天热闹。收工的苦力,收摊的小贩,还有从窑子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的醉汉。空气里混杂着汗味、油烟味和劣质脂粉味。
司空沿着巷道往东走,想找个活干。
走过了三条街,看到一家铁匠铺门口挂着牌子:“招学徒,管饭,一月三十文”。
他走进去。
铺子里很热,炉火烧得通红。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正在打铁,锤子砸在烧红的铁块上,火星四溅。
“招学徒?”司空问。
壮汉停下手里的活,看了他一眼。
“就你?”
“嗯。”
“多大了?”
“十六。”
“瘦得跟竹竿似的,能抡锤子?”
“能。”
壮汉扔过来一把锤子。
“试试。”
司空接过锤子。很沉,至少三十斤。他用双手握住,走到铁砧前。
“把那块铁打薄。”壮汉说。
炉火边有块烧红的铁锭,拳头大小。
司空举起锤子,砸下去。
砰!
声音很响,但铁锭只扁了一点。
“没吃饭?”壮汉皱眉,“用腰力,别用手臂。”
司空深吸口气,调动【强壮】卡的暖流集中在腰部,再次举锤。
砰!
这次好多了,铁锭明显变形。
但左肋的伤处传来刺痛。骨头刚长合,不能这么用力。
他咬紧牙关,继续砸。
第三锤,第四锤,第五锤。
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滴在铁砧上,滋滋作响。
壮汉看着他的动作,摇了摇头。
“行了。”他说,“你身上有伤,干不了这活。”
司空停下手,喘着气。
“我能干。”
“能干个屁。”壮汉说,“再干下去,你那伤得裂开。到时候我还得赔药钱。”
他挥挥手。
“走吧,找点轻省活去。”
司空放下锤子,转身走出铁匠铺。
外面天快黑了,街上人少了些。
他又走了两家铺子——一家木匠铺,一家染坊。都要招人,但都嫌他太瘦,或者看出他有伤,不要。
最后走到一家米铺时,掌柜勉强点了头。
“后院卸货,一车米给两文钱。”掌柜说,“能干吗?”
“能。”
“那跟我来。”
司空跟着掌柜穿过铺子,来到后院。院子里停着三辆板车,车上堆着装满米的麻袋。每个麻袋少说一百斤。
“天黑前卸完。”掌柜说,“卸完给钱。”
说完就回铺子里了。
司空走到第一辆板车前,伸手试了试麻袋的重量。
很沉。
他弯腰,双手抓住麻袋两角,用力一提。
麻袋离地三寸,又掉了回去。
左肋的伤处传来撕裂般的痛。
他停下来,调整呼吸,调动【强壮】卡的暖流护住伤处。然后再次弯腰,双手扣紧麻袋,腰腿同时发力。
起!
麻袋被扛到肩上。
重,压得他膝盖发软。但他站住了,一步一步走到仓库门口,把麻袋堆在墙角。
放下麻袋时,他听到身体里传来轻微的嘎吱声。
骨头在抗议。
但他没停,转身回去扛第二袋。
一车米,二十袋。
扛到第十袋时,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左肋的伤处火辣辣的疼,像有根针在里面搅。每呼吸一次,疼痛就加深一分。
但他继续扛。
第十一袋,十二袋,十三袋……
天黑透了。
院子里点起了油灯。
掌柜从铺子里走出来,看了看堆在仓库门口的麻袋,又看了看还在扛最后一袋的司空。
“行了。”他说,“剩下两车明天再卸。”
他从怀里掏出四枚铜钱,扔给司空。
“今天的工钱。”
司空接过钱,揣进怀里。
“明天还来吗?”掌柜问。
“来。”
“辰时开工,别迟到。”
“嗯。”
司空走出米铺时,双腿都在发抖。
他扶着墙,慢慢往回走。
巷道里已经没人了,只有几盏油灯在屋檐下摇晃,投出晃动的影子。
走到半路,他停下了。
前方街口站着几个人。
司明,还有三个家丁。
司明鼻梁上还包着纱布,但眼神比上次更冷。他身边那三个家丁都穿着统一的褐色短褂,手里提着短棍,气息比上次那两个壮汉还强。
开元三境,或者四境。
“等你很久了。”司明说。
司空没说话。
他看了一眼周围。巷道很窄,两边是墙壁,没地方跑。身后是米铺的方向,但掌柜已经关门了。
只能往前。
“听说你在米铺扛活?”司明走过来,在司空面前五步停下,“一天四文钱?够治伤吗?”
司空还是没说话。
他在计算。
三个家丁,都是三境以上。自己刚扛完米,体力消耗大半,左肋的伤随时可能复发。正面打,必输。
但司明站的位置很靠前。
擒贼先擒王。
“我在跟你说话。”司明说,“耳朵聋了?”
“听到了。”司空说。
“听到了不回话?”
“不想回。”
司明笑了。
“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他说,“是不是觉得肋骨好了,又能蹦跶了?”
他挥挥手。
两个家丁一左一右围上来。
司空后退一步,背靠墙壁。
“在贫民窟动手,不怕巡防司?”
“巡防司?”司明笑得更开心了,“这片归我爹管,巡防司的队长是我爹的酒友。你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就是个无名尸,扔乱葬岗了事。”
左边那个家丁先动手。
短棍砸向司空脑袋。
速度快,带风声。
司空侧身躲开,同时右手抓向家丁手腕。
家丁手腕一翻,短棍横扫。
司空低头,棍子擦着头皮过去。他趁机往前冲,一头撞进家丁怀里。
头槌。
家丁被撞得后退两步,但没倒。
开元三境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太多。
右边家丁的短棍已经砸向司空后腰。
司空往前扑,躲开这一棍,但左肩被棍梢扫中,皮开肉绽。
剧痛。
但他没停。
爬起来,转身,盯着三个家丁。
“一起上。”司明说,“别浪费时间。”
三个家丁同时冲上来。
棍影交错,封死所有退路。
司空往后跳,但后背撞到墙壁。退无可退。
他咬牙,右手握拳,砸向最前面那个家丁的面门。
家丁举棍格挡。
砰!
拳头砸在棍子上,指骨裂开般的疼。
但家丁也被震得后退半步。
司空趁机冲出包围,扑向司明。
司明没想到他会冲过来,愣了一下。
就这一下。
司空已经冲到面前,右手抓住司明的脖子,左手夺过他腰间的短刀,架在喉咙上。
“别动。”他说。
三个家丁停下来。
司明的脸色变了。
“你……你敢杀我?”
“你可以试试。”司空说。
刀锋贴着皮肤,冰凉。
司明不敢动了。
“让他们退后。”司空说。
“……退后。”司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三个家丁慢慢后退,但没有走远。
“再退。”司空手上加力。
刀锋割破皮肤,血渗出来。
司明尖叫:“退!退到街口去!”
家丁们这才退到街口,但眼睛一直盯着这边。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司空说。
“谈……谈什么?”
“你为什么非要那枚铜钱?”
“因为……因为它值钱。”
“值多少钱?”
“至少……至少一百两。”
司空皱眉。
一枚铜钱,值一百两?
“为什么?”
“我不知道。”司明说,“我爹说的,那枚铜钱是你爹留下的,里面藏着一个秘密。具体是什么,他没告诉我。”
“你爹怎么知道?”
“他当年是你爹的部下。”司明说,“后来你爹死了,他就拿了那枚铜钱。但研究了六年,什么都没研究出来,就把它留给了你。”
司空沉默。
这个信息很重要。
原主的记忆里,父亲司崇焕是个将军,六年前战死沙场。但具体怎么死的,没人知道。现在看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那枚铜钱在哪?”司明问。
“扔了。”
“扔哪了?”
“护城河。”
司明盯着司空的眼睛,想看出是不是在说谎。
但他看不出来。
司空的表情太平静了。
“你骗我。”司明说。
“你可以去河里捞。”司空说,“护城河那么大,慢慢捞。”
司明咬牙。
“你今天不敢杀我。”他说,“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我爹不会放过你,巡防司也不会放过你。”
“我不杀你。”司空说,“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从今天起,别再找我麻烦。”司空说,“那枚铜钱已经没了,你找不到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算死,也会拉你垫背。”
刀锋又往肉里压了半寸。
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染红衣领。
司明脸色发白。
“好。”他说,“我答应你。”
“发誓。”
“我发誓,从今天起,不再找你麻烦。”
“以你爹的名义。”
司明咬牙:“以我爹司文渊的名义,我发誓,从今天起,不再找司空麻烦。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司空收回刀,后退三步。
司明捂着脖子,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转身就走。
三个家丁跟上。
走到街口时,司明停下,回头。
“今天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说,“等我查到铜钱的真正下落,我会再来找你。到时候,就不是断几根骨头那么简单了。”
说完,他消失在街角。
司空靠在墙上,喘着气。
左肩的伤口在流血,左肋的伤处隐隐作痛,右手拳头肿了起来。
但他赢了。
至少暂时赢了。
他把短刀插回腰间,转身往破屋走。
走到半路,他突然停下。
街角的阴影里站着个人。
胡须男。
“打完了?”胡须男问。
“嗯。”
“赢了?”
“平手。”
胡须男走过来,看了一眼司空左肩的伤口。
“伤得不轻。”他说,“明天还能训练吗?”
“能。”
“行,明天老地方见。”
胡须男转身要走。
“等等。”司空叫住他。
胡须男停下。
“司明说,我爹留下的那枚铜钱,值一百两。”司空说,“你知道这事吗?”
胡须男沉默了一会儿。
“知道。”他说,“但你爹死前交代过,那枚铜钱不能卖,也不能给任何人。”
“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普通的铜钱。”胡须男说,“那是‘时空信物’,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激活。你爹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生死危机,或者……觉醒了某种力量,就把它拿出来。”
司空心里一动。
时空信物。
和他穿越有关?和卡牌系统有关?
“那枚铜钱还在吗?”胡须男问。
“在。”
“藏好。”胡须男说,“别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
“为什么?”
“因为知道的人越多,你越危险。”胡须男说,“你爹当年就是因为它死的。”
司空沉默。
“好了,回去养伤。”胡须男说,“明天见。”
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司空站在原地,看着胡须男消失的方向。
父亲,铜钱,时空信物,死亡。
这一切像一张网,把他罩在里面。
他不知道网的那头是什么。
但他必须往前走。
回到破屋,他关上门,坐在草席上。
从墙角挖出那个小布袋,拿出那枚铜钱。
普通的铜钱,正面刻着“大夏通宝”,背面是模糊的纹路。因为常年摩挲,表面很光滑,泛着暗金色的光。
他尝试将意识沉入铜钱。
没反应。
尝试输入【强壮】卡的暖流。
也没反应。
用刀割破手指,滴一滴血在上面。
血渗了进去,但铜钱还是没变化。
看来不是现在能激活的。
他把铜钱重新埋好,躺下,闭上眼睛。
意识深处,白色卡牌【强壮】的经验条跳动了一下。
【12/100】。
战斗,受伤,恢复,都在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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