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缅北当猪崽那些年 第19章:堕落之夜

晚上八点整，敲门声准时响起。

陈望从床上坐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这个单人间里待了整整一个下午，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床上发呆。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那个女人最后那条消息，还有那一百万数字在屏幕上跳出来的瞬间。

“陈哥，准备好了吗？”

门外是阿杰的声音。陈望愣了一下——他以为是监工或者小地主，没想到是阿杰。

他打开门。

阿杰站在门外，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头发梳得整齐，但脸色还是很苍白，眼睛里的血丝更重了。

“疤哥让我带你去。”阿杰说，“走吧。”

陈望跟着他走出房间。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几盏壁灯发出昏黄的光。

他们下了楼，走出2号楼。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园区的路灯亮着，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你去过吗？”陈望问，“逍遥阁。”

阿杰点点头，没说话。他的脚步很快，像是要尽快结束这段路。

逍遥阁在园区的西北角，是一栋三层楼的建筑，外墙刷成刺眼的粉红色，霓虹灯拼出“逍遥阁”三个大字，在夜色中不断闪烁。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穿着黑色制服，腰里别着警棍。

阿杰出示了员工卡，保安看了一眼，挥手放行。

一进门，陈望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淹没了。

那是种节奏极强的电子乐，低音炮震得地板都在颤动。

大厅里灯光昏暗，彩色射灯在天花板上旋转，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光柱。

大厅中央是个舞池，几十个人在里面疯狂扭动身体。

有男人，也有女人，但大部分看起来都很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

他们的动作很狂野，眼神空洞，有些人明显处于药物作用下，咧着嘴笑，口水流下来都不知道。

“这边。”阿杰拉着陈望穿过大厅，走向后面的走廊。

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包厢，门都关着，但隔音效果显然不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各种声音——尖叫声、笑声、玻璃碎裂声，还有……一种陈望不愿意细想的声音。

阿杰推开最里面一个包厢的门。

里面已经有人了——是小地主，还有两个陈望没见过的人。

小地主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酒瓶和果盘。

他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脸涨得通红，衬衫扣子解开了三颗。

“老许！来啦！”小地主看见陈望，摇晃着站起来，“来来来，坐！今天哥请你！”

陈望在沙发角落坐下。阿杰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拿起一瓶啤酒慢慢喝。

包厢很大，装修得很俗气——金色的墙纸，红色的沙发，天花板上挂着闪烁的彩灯。

墙上有台大屏幕电视，正放着泳装MV，音量开得很大，但完全被音乐声盖住了。

小地主给陈望倒了满满一杯酒：“来，干了！庆祝你开单！”

陈望接过酒杯，没喝。

他环顾四周，发现包厢里还有三个人——两个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和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男孩。

那两个女人坐在小地主旁边，正陪他喝酒，笑得很大声。

那个男孩独自坐在角落，低着头，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酒杯。

“这是强子，今天也开单了。”小地主指着那个男孩，“八十五万，牛逼吧？”

陈望想起来了——这就是下午开单的那个刘强。

他看起来和下午完全不一样了，换了身新衣服，头发也梳过，但眼神更空洞了，像是灵魂被抽走了。

“强子，喝啊！”小地主把一瓶酒塞到刘强手里，“今天不醉不归！”

刘强接过酒瓶，直接对着嘴灌了一大口。

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浸湿了衬衫领子。

他喝得很急，像是要用酒精淹死什么。

“痛快！”小地主拍手，然后搂住旁边一个女人的肩膀，“小丽，给我兄弟安排安排，找两个漂亮的！”

叫小丽的女人站起来，扭着腰出去了。

几分钟后，她带回来两个女孩，看起来都不超过二十岁，穿着廉价的亮片短裙，脸上化着浓妆。

“陈哥，选一个。”小地主把两个女孩推到陈望面前。

陈望抬起头，看着那两个女孩。

她们也在看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睛里没有任何笑意，只有麻木和……恐惧。

“不用了。”陈望说，“我坐会儿就行。”

小地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装什么纯啊？在这儿，有钱就是爷，想干什么干什么！”

他站起来，走到陈望面前，压低声音：“老许，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第一次开单，心里不舒服，对吧？我告诉你，最好的解压方式，就是找女人。

玩完了，你就什么都忘了。”

陈望没说话。小地主摇摇头，坐回沙发，搂过一个女孩，手直接伸进了她衣服里。

女孩身体僵了一下，但没反抗，只是闭上了眼睛。

陈望移开目光。

他看见阿杰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屏幕。

刘强还在灌酒，已经喝光了两瓶，现在正开第三瓶。

那两个女孩陪着小地主，机械地笑着，说着奉承话。

音乐声震耳欲聋，空气里弥漫着烟味、酒味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

陈望感觉胸口发闷，喘不过气。

他想离开这里，但现在不行——疤脸说了，今晚必须“好好享受”，这是“规矩”。

“来来来，玩点刺激的！”小地主突然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白色的粉末。

陈望的心猛地一沉。他认得那东西——在监狱里见过，有些犯人偷偷带进去，最后毁了自己。

“地主，别……”阿杰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哑。

“怕什么？”小地主咧着嘴笑，“在这儿，有钱什么不能干？来，老许，试试，保证你爽上天！”

他把粉末倒在玻璃茶几上，用信用卡分成几道，然后掏出一根吸管。

旁边的女孩熟练地拿起吸管，弯下腰，深吸了一口，然后仰起头，闭上眼睛，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该你了！”小地主把吸管递给陈望。

陈望没接。

他看着那白色的粉末，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

监狱里那个吸毒犯毒瘾发作时的惨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用头撞墙；

新闻报道里那些家破人亡的故事；

还有……李楠。

李楠现在是不是也在做这种事？是不是也变成了这样？

“我不碰这个。”陈望说，声音很平静。

小地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陈望看了几秒，突然把吸管摔在茶几上：

“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骗了一百万，手上不干净，还在这儿装圣人？”

包厢里的气氛突然僵住了。

音乐还在响，但没人说话。

那两个女孩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刘强停下了喝酒的动作，呆呆地看着这边。

阿杰放下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