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藏不住了 第41章：赵家豪宅：满月照背后的屠杀

药瓶滚到墙角，瓶底朝上，坐标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陈曼盯着那串数字，手指收紧。她没再犹豫，弯腰捡起药瓶，放回口袋，动作很慢，像是在确认某种承诺。

她走向主卧。

房门虚掩，她推开门进去。床铺整齐，被子折成直线，枕头摆得端正。她走到床边，蹲下身查看床底。灰尘积得很薄，说明有人定期打扫。保险柜嵌在地板里，面板是图像识别锁，需要特定照片才能开启。

她从内袋取出一张照片。

赵振国女儿的满月照。

相纸边缘有些磨损，玻璃板压久了留下的痕迹。她把照片贴上去。

滴的一声，柜门弹开。

里面只有一卷录像带，黑色外壳，标签手写着：“1998.9.15，陈宅”。

她伸手拿了出来。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转头。

方雨晴站在那里。

旗袍开衩处绣着倒五芒星，折扇半开，遮住下半张脸。她没有说话，脚步轻移，走进房间。

陈曼站起身，后退半步，背靠墙壁。

方雨晴抬起折扇，扇骨对准她的后颈。

“你不该来这里。”她说。

话音未落，扇刃划出一道弧线，直刺陈曼咽喉。

陈曼侧身闪避，扇尖擦过颈侧皮肤，留下一道细痕。她抬手格挡，左手紧握录像带不放。

方雨晴一击未中，立刻收扇再攻。这次目标是太阳穴，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陈曼来不及完全躲开，肩膀撞上床头柜，发出闷响。她咬牙撑住，右手摸向腰间，却发现今天没带配枪——她不想让赵振国察觉异常。

方雨晴第三击已至。

扇刃逼近眉心。

一道金属寒光从窗外飞入，砸中方雨晴手腕。

折扇脱手飞出，撞在墙上落地。

两人同时看向窗外。

夜风穿过窗缝，吹动窗帘。

什么都没有。

只有地上那枚掉落的钛合金指套，在月光下泛着冷色。

陈曼低头看着它。

这是冷焰的东西。

他来了？还是早就在这里？

她抬头看向方雨晴。

对方盯着地上的指套，脸色变了。她没再去捡折扇，而是缓缓后退一步，眼神复杂。

“你不是一个人来的。”陈曼说。

方雨晴没回答。

走廊传来拐杖点地的声音。

嗒、嗒、嗒。

每分钟六次，像钟表走动。

赵振国出现在门口。

他拄着拐杖，中山装第三颗纽扣歪斜，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微微发烫，表面闪过一丝电流。

通讯信号被切断了。

陈曼手机屏幕变黑。

她把录像带塞进外套内袋，右手护住颈部伤口，盯着赵振国。

“你让她来的？”她问。

赵振国没看她，目光落在地上的折扇上。

“她只是执行命令。”他说。

“谁的命令？”

“你心里清楚。”

陈曼冷笑，“是你安排她阻止我拿到录像带？”

赵振国咳嗽一声，嘴角渗出血丝。他用手背擦掉，声音低沉：“我不阻止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准备好听真相。”

“我已经准备了二十年。”

“那你母亲呢？”赵振国突然抬头，“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没了？”

陈曼僵住。

“你爸忙着查走私案，顾不上家。”赵振国说，“她高烧三天，我去送药。可你知道是谁逼她喝下打胎药的吗？”

房间里安静下来。

方雨晴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是你父亲。”赵振国盯着她，“是许岩。他当时刚调来警局，想立功，怀疑她藏匿证据。他带人闯进你们家，把她按在床上灌药。你妈拼死挣扎，才保住你。”

陈曼呼吸变重。

“冷焰告诉我的。”赵振国说，“他在档案室看到记录。那份报告后来被销毁了，但他记住了编号：C-915。就是你现在的账户代号。”

陈曼摸向口袋。

那笔每月十五号打来的钱，备注“生活费”。

原来不是冷焰。

也不是赵振国。

是唐婉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把线索递给她。

赵振国继续说：“你出生那天，唐婉接生。你母亲失血过多，是我签字输血。她活下来了，但身体垮了。你爸怪我多管闲事，其实他知道，如果我不在场，你们母女都会死。”

陈曼摇头，“这些都不是你隐瞒真相的理由。”

“我不是为了隐瞒。”赵振国说，“我是为了让你活着长大。许岩不会放过任何知情者。你父亲烧了账本，你以为他就安全了？第二天晚上，他们就动手了。”

“是谁？”

“三大家族联合行动。韩立峰带队，许岩提供警力掩护。他们要灭口，也要拿走翡翠原件。你父亲把真品藏了起来，只留下仿制品引开注意。但他们还是杀了所有人。”

“除了我。”

“因为你被藏在衣柜里。”赵振国说，“是你妈最后的决定。她把你推进去之前，说了句话。”

陈曼睁大眼。

“她说：‘等天亮了，妈妈就来接你。’”

陈曼喉咙发紧。

“你爸临死前录下了这段话。”赵振国指了指她怀里的录像带，“他在书房装了隐藏摄像头。他知道会有人来杀他，但他没想到你会活下来。”

陈曼低头看着录像带。

她一直以为父母死前没有留下任何声音。

现在她知道错了。

赵振国又咳了一声，婚戒再次闪出电流。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都陷入瘫痪。

方雨晴终于开口：“你还藏着别的东西。”

赵振国没否认。

“金库里有第七个娃娃。”他说，“不是给你的。是给我女儿的。她没能活过满月。那天拍完照，医生就说她先天畸形，救不回来。我抱着她看了三个小时，她没睁开过眼睛。”

陈曼愣住。

“我把她火化了。”赵振国声音很轻，“骨灰放进这个娃娃里。每年我都会换一件新衣服，就像她在长大一样。”

方雨晴闭上眼。

“所以你收集翡翠仿品，放进每个娃娃？”

“那是信物。”赵振国说，“也是警告。只要看到这种纹路，就知道陈家人还在追查。他们会怕，会乱，会露出破绽。”

“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说，“你左肩的伤，我看到了。你在孤儿院被人欺负，我也看到了。我不是没救你，是我不能暴露自己。一旦我动了，他们就会知道，还有人在背后布局。”

“所以你让我一步步走到这里？”

“是。”赵振国点头，“包括唐婉递药，林夏破解数据，冷焰保护你……这些都是计划的一部分。我要你亲手揭开真相，而不是被人告知。”

陈曼看着他。

这个人曾是她父亲的搭档，是她童年记忆里的叔叔，是她职业生涯的上级。

他监视她二十年，也保她二十年。

他是敌人，也是亲人。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她问。

赵振国没回答。

他看向方雨晴。

方雨晴沉默片刻，弯腰捡起折扇。但她没有攻击，而是将扇面轻轻合上，插回袖中。

“任务完成了。”她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她转身走向门口。

经过赵振国时，她低声说了一句：“她不该知道太多。”

赵振国没拦她。

门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两个人。

陈曼的手伸进口袋，摸到药瓶。

瓶底刻痕清晰。

坐标依旧泛光。

她抬头看向赵振国。

“你说冷焰告诉我这些。”她说，“可他现在在哪？”

赵振国咳嗽一声，嘴角又渗出血。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失去小指？”他说，“是你父亲亲手砍的。那时候冷焰才十四岁，被当作证人控制。你父亲不信他，认为他是内鬼。冷焰不肯说出上线名字，你父亲就当着他面剁下一节手指。”

陈曼浑身发抖。

“后来呢？”

“后来赵振国救了他。”一个声音从通风管传来。

金属盖板被顶开。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出来。

接着是一双眼睛。

冷焰爬出通风管，落在地面。

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右手小指缺失处装着钛合金指套，正对着赵振国。

“你爸没杀我。”冷焰说，“是赵振国把我带走，训练我成为线人。他答应我，只要我能潜入黑帮，他就帮我找出杀害我母亲的真凶。”

陈曼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那些人该死。”冷焰说，“他们参与了你家的案子。每一个现场放糖，是因为你母亲曾经给过我一颗。那是我吃过的第一颗糖。”

赵振国突然笑了。

“你们都不完整。”他说，“一个只知道复仇，一个只知道追查。可真相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他抬起手，婚戒最后一次闪出电流。

整栋房子的电源彻底断开。

黑暗降临。

陈曼抓紧录像带。

冷焰向前一步。

方雨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警察来了。”

陈曼看向门。

赵振国站着不动。

冷焰低声说：“别信他最后一句话。”

陈曼正要开口。

药瓶从她口袋滑落，滚到墙角。

瓶底朝上。

坐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