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凤驭九宸 第四章 田庄查账遇诡 凤姐巧施妙计揪贪腐

荣国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轴发出“吱呀”的轻响，像极了王熙凤此刻绷紧的神经。

她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卖糖人的小贩正把糖稀在石板上浇出小兽的模样，挑担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喊着“胭脂水粉”，可这些人间烟火，却暖不透她心里的寒意。

“奶奶，前面就是通州的田庄了。”平儿掀开车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

王熙凤“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袖袋里的脂砚斋册子——册子上的朱批又淡了些，只隐约留着“田庄有诈，需以静制动”的字样。她抬眼望去，远处的田庄被一层薄雾裹着，青灰色的院墙像只蛰伏的兽，正等着猎物上门。

马车刚停在庄门外，一个穿青布短褂的管事就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戒备：“二奶奶怎么亲自来了？庄子里粗陋，可别脏了您的鞋。”

这管事姓王，是贾赦的远房表亲，平日里在田庄里作威作福，连庄户们见了他都要绕着走。

王熙凤没接他的话，只淡淡道：“老太太有令，查田庄的账目。王管事，把这三年的收支账册都拿出来吧。”

王管事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堆得更厚：“二奶奶说笑了，田庄的账一直是大老爷亲自过目的，哪里需要劳烦您？再说这账册……前儿庄里遭了鼠患，好几本旧账都被啃坏了，怕是拿不出来了。”

平儿忍不住开口：“王管事这话就不实了，我上个月还听采买说，田庄的账册都锁在东厢房的铁柜里，怎么会被老鼠啃坏？”

王管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道：“那是采买记错了！这庄子里的事，我比谁都清楚！”

王熙凤看着他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王管事心里有鬼。她缓步走到院中的石磨旁，伸手摸了摸磨盘上的纹路：“王管事，我知道你是大老爷的人，但老太太的命令，你敢违抗？”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还是说，你怕我查出账里的猫腻，连累了大老爷？”

王管事的身子晃了晃，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庄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柳湘莲提着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庄户，手里还捧着几个沉甸甸的布包。

“二奶奶，我刚在庄外的枯井里找到了这些。”柳湘莲把布包扔在地上，布包散开，露出里面的银锭和账本——账本的封皮上还沾着泥土，却能清晰看到“通州田庄贾赦私账”的字样。

王管事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二奶奶饶命！是大老爷让我做的！他让我把田庄的租子私吞一半，再把剩下的报给府里，说是庄里收成不好……”

王熙凤弯腰捡起那本私账，翻了几页，眼里的寒意更浓——这三年里，贾赦通过田庄私吞了足足三万两白银，还借着“修水利”“买耕牛”的名义，从公中挪走了一万两。

她抬眼看向王管事，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王管事，你把这些年私吞的银子都交出来，再写一份认罪书，我可以饶你一命。要是你敢隐瞒，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告你个贪赃枉法之罪！”

王管事连连磕头：“我交！我都交！我这就去拿银子！”

就在王管事要起身的时候，院外忽然冲进几个穿黑衣的壮汉，手里拿着棍棒，为首的正是贾赦的贴身小厮。

“王熙凤，你敢查大老爷的账，活腻了不成？”那小厮指着王熙凤骂道，“兄弟们，把这女人给我绑了，送回府里给大老爷发落！”

平儿吓得躲到了王熙凤身后，柳湘莲却往前一步，把剑一横：“谁敢动二奶奶一根头发，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黑衣壮汉们对视一眼，仗着人多，举着棍棒就冲了上来。柳湘莲身形一晃，像一道黑影般掠了过去，剑鞘在他手里舞成了一道光，只听“砰砰”几声，几个壮汉就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直哼哼。

那小厮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却被柳湘莲一把抓住衣领：“想跑？没那么容易！”

王熙凤走到小厮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威压：“回去告诉大老爷，田庄的账我已经查清了，他私吞公中的银子，我会禀明老太太，让他给府里一个交代。”

小厮连滚带爬地跑了。

王管事看着眼前的景象，再也不敢隐瞒，把藏在床底下的银锭和所有私账都交了出来。

王熙凤让人把银锭和账册都装上马车，又对庄户们道：“你们放心，从今往后，田庄的租子会按照规矩收，不会再让你们受委屈了。”

庄户们激动得跪了下来，嘴里喊着“二奶奶英明”。

柳湘莲看着王熙凤，眼里满是敬佩：“二奶奶，你这一招‘引蛇出洞’，真是高明。”

王熙凤笑了笑：“不是我高明，是他们自己做贼心虚。对了，柳大爷，你怎么知道枯井里有私账？”

柳湘莲挠了挠头：“是庄里的张老汉告诉我的，他说前儿夜里，看到王管事偷偷往枯井里扔东西，我就猜里面有猫腻。”

就在这时，平儿忽然指着庄外的大道喊：“奶奶，你看！”

王熙凤抬眼望去，只见贾赦骑着马，带着一群家丁往庄里赶来，脸上满是怒容。

“王熙凤，你敢动我的人，我今天非要扒了你的皮！”贾赦的声音像打雷一样，震得庄里的鸟雀都飞了起来。

王熙凤却丝毫不慌，她从袖袋里拿出脂砚斋册子，册子上的朱批又清晰了些：“贾赦狗急跳墙，需借贾母之势压之。”

她转身对柳湘莲道：“柳大爷，你带着账册和银锭先回府，把这些东西交给老太太。我来应付大老爷。”

柳湘莲点了点头：“二奶奶小心。”

贾赦冲到王熙凤面前，扬起马鞭就要打下去，却被王熙凤伸手抓住了鞭梢。

“大老爷，你要是敢打我，我就把这些账册和银锭都送到宫里，让皇上看看，荣国府的大老爷是怎么私吞公中银子的！”王熙凤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尖刀，扎进了贾赦的心里。

贾赦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怒容变成了惊恐——他知道，王熙凤说到做到，如果真把这些东西送到宫里，他不仅会丢了爵位，还会连累整个荣国府。

“你……你想怎么样？”贾赦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王熙凤松开鞭梢，淡淡道：“很简单，把你私吞的银子都还回公中，再向老太太认罪。从今往后，不许再插手田庄的事。”

贾赦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王熙凤看着贾赦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这一局，她又赢了。

夕阳西下，马车驶回荣国府，王熙凤看着窗外的晚霞，眼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她知道，贾赦和贾琏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走。

但她不怕——她手里有脂砚斋册子，有贾母的支持，还有柳湘莲这样的侠义之人相助。不管前面有多少风雨，她都能一一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