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天牢签到，我成最强典狱长 第32章 我的规矩，就是新法

那地下三层的旧刑房，与上头镇海殿的金碧辉煌宛若两个世界。

甫一踏入，一股子铁锈与陈年血腥混合的阴冷气息便扑面而来，浸得人骨头发寒。

四壁皆是粗粝的青黑山岩，水珠子顺着石缝慢慢渗出，在地上积起一洼洼暗色水潭。

墙角里，一盏孤零零的油灯，灯火如豆，将几个人的影子在岩壁上拖拽得张牙舞爪，如同鬼魅。

凌霄对此地却似颇为满意。

他未理会柯老九的谄媚，径直走到刑房最里端，那里有一面相对平整的石壁。

他伸手一拂，掌风扫去壁上尘灰，随即自怀中取出一幅卷轴，抖手展开，竟是一张详尽的京畿地脉图。

图中朱线纵横，墨点密布，清晰地标注着山川河流、城镇关隘。

他将图挂在壁上，又取出一支朱砂笔，在那图上缓缓画了五个圈。

每一个圈，都套住了一处不起眼的村落或山坳，正是他从云衍真人处得知的、归寂堂余下的五处祭坛节点。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在柯老九、鬼三刀、白娘子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从今日起，这里，便是鬼牙坊的执钥阁。”他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刑房中却激起阵阵回音。

“我不在时，三班轮值。白娘子，你掌‘天听’，坊市内外一切风吹草动，我要在半个时辰内知道。鬼三刀，你掌‘刑罚’，凡有作奸犯科，按我立下的新规处置。柯老九，”他的目光在柯老九身上多停了一瞬，“你掌‘仓禀’，坊市所有物资调度、钱粮出入，皆由你手。三位，可有异议？”

白娘子素手拢在袖中，微微欠身，眼波流转，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柯老九心头一凛，他本以为对方只是个只懂打杀的莽夫，不想竟一上来便将人、财、情报三权分立，相互掣肘，这等手腕，哪里像个狱卒？

他连忙躬身道：“全凭判官大人吩咐。”

唯有那独臂的鬼三刀，眉头紧锁，冷哼一声：“规矩？这鬼牙坊的规矩，向来是强者的拳头。你人在此，我们自然听你。你若走了，这面具下的脸，谁还认得？”

这话说的极为露骨，柯老九听得心惊肉跳，生怕凌霄当场发作。

凌霄却不恼，只是淡淡道：“我的脸不重要，规矩才重要。不出三日，你们便会明白。”

他随即又对秦岳低声吩咐了几句。

秦岳领命，带着其余狱卒悄然离去。

自此之后，秦岳便会每日借“巡查疫区”的名义，带着汤药食物，进出鬼牙坊，既是为凌霄传递天牢内的消息，也做足了明面上的掩护，让外人只当朝廷是在严防此地污秽，却不知内里早已换了乾坤。

众人虽各怀心思，但鬼牙坊的秩序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运转起来。

及至第三日深夜，新规矩的第一次考验，便来了。

一名绰号“油鼠”的矮胖商贩，被人拖到了地下刑房。

此人被举报在坊市的暗巷里，偷偷兜售“堕神粉”。

那油鼠一见戴着青铜鬼面的凌霄，立时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也是被逼的！是雪狼帮！他们每月都要小人上缴十瓶堕神粉，若是不交，便要剁了小人的手啊！”

凌霄端坐在一张石凳上，一言不发，静静听他哭嚎。

待他声音渐歇，方才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并未开口盘问，而是自袖中摸出一枚鸽蛋大小、通体漆黑的丹丸，不由分说，一把按在了油鼠的眉心。

那丹丸一触肌肤，便如活物般融了进去，正是能引动残魂记忆的“阴灵饵”。

油鼠身子猛地一颤，双眼翻白，口吐白沫，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凌霄催动眉心“天罚之眼”，双瞳之中金光一闪。

油鼠脑海中近期的记忆，顿时化作一幅幅破碎的画卷，在凌霄眼前飞速掠过。

他看见了油鼠与人交易的场景，看见了他藏匿药粉的地窖，最终，画面定格在一座寒气逼人的冰库之中。

冰库内，一个身披灰袍、看不清面目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将几种粉末混合，调配着堕神粉。

而在那人袍服的胸口处，赫然绣着一个由十二道尖刺组成的芒星徽记——正是“无生门”的标志！

“不是贩卖，是共犯。”凌霄收回手，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他转身对一旁的鬼三刀下令：“依新法，砍去他一只手，逐出坊市，永世不得踏入。”

鬼三刀

行刑设在坊市中央的广场上。

当着数百名帮众和商贩的面，鬼三刀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只血淋淋的手掌飞起，又重重落在地上。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之声四起。

“这……这和柯老九当家时有何区别？还不是说剁手就剁手！”

“新来的判官，手段比镇海君还狠……”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凌霄缓步走上高台。

他将一瓶从油鼠身上搜出的堕神粉高高举起，朗声道：“从前，你们之中有人被剁手，是因为不服管，是因为冒犯了强权。今天，他被剁手，是因为他卖的这东西，害了人命！”

他的声音传遍广场，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我的规矩很简单——在这鬼牙坊内，伤人者，断其伤人之肢；杀人者，以命偿命；而贩卖此等污秽、荼毒生灵者……”

他话音一顿，手腕猛地一甩，将那瓷瓶狠狠掷入广场中央一座熊熊燃烧的炼器熔炉之中！

“——废其道，绝其路！”

“轰！”

瓷瓶炸裂，堕神粉遇火，竟发出一阵仿佛万千冤魂同时尖啸的凄厉之声，一团惨绿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将夜空都映得鬼气森森。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一幕镇住了，广场上一时鸦雀无声。

翌日，白娘子悄然来到了地下刑房。

她依旧是一身素白长裙，手中却托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玉瓶，递到凌霄面前。

“这是‘溯梦膏’，”她红唇轻启，声音幽幽，“以秘法炼制，涂在眼上，可让人在梦中重温过去三年内的任意一段记忆，纤毫毕现。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以此物，想请判官大人帮我找一个人。”

凌霄接过玉瓶，入手温润，他挑了挑眉：“先说这东西，于我何用？”

白娘子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大人不是想进星陨谷么？谷口的‘界门封印’，非比寻常，需以‘清净血’方能触碰开启。就像很多年前，那位点燃皇家长明灯的林氏女童一般。”

凌霄心头猛地一震，昔日在那老瞎婆的铜钱上，看到的“晚晴”二字与“林氏血”的批语瞬间浮现脑海。

他面上不动声色，沉吟片刻，道：“我可以帮你寻人，但我要的消息，必须完整。”

当夜，他便在密室中使用了溯梦膏。

药膏触及眼皮，一股清凉之意直透神魂，他心念一动，锁定的正是昨日在油鼠记忆中看到的那座冰库。

这一次，画面清晰无比。

他看清了那名“无生门”药师的侧脸，更看清了在他转动脖颈时，后颈处露出的一道细长的蛇形刺青——那刺青的纹路，竟与他从姬无忧那得来的玉佩上的纹路，有七八分相似！

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一次他听清了那人调配药剂时，口中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待第七次献祭完成，主祭坛便可引动皇室龙气，与那位的血脉产生共鸣……”

凌霄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寒芒爆射！

几乎在同一时间，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识海中响起：【检测到高频阴谋关联，信息碎片已达临界值，是否消耗五十点天道功德，启动‘因果锁链’推演？】

“启动！”

他意念确认。

刹那间，他脑海中关于雪狼帮、钦天监阵法师王诩、乃至天牢总管姬无忧的所有线索，都化作一个个光点，被一条凭空出现的赤色丝线飞速串联起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凌霄召集了柯老九、鬼三刀与白娘子三人。

他并未多言，只是伸出一指，点在石壁的地图之上。

真气到处，一幅由光影构成的推演结果，清晰地投影在墙上：“雪狼帮，将在三日之后，护送一批特殊的‘原料’北上，路线……将经过断龙岭。”

鬼三刀眉头紧皱：“断龙岭？那里终年暴雪，鸟兽绝迹，乃是京畿北境有名的死地。”

柯老九看着地图，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冷笑：“正因是死地，才最适合藏匿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凌霄缓缓站起身，自怀中取出那枚象征天牢狱卒身份的执钥令，“铛”的一声，深深插入面前的石桌之中。

“我要亲自跟着这批货走一趟。”他环视三人，下达了命令，“鬼三刀，你熟悉北境地形，随我带路。白娘子，准备好能抵御瘴气与奇毒的香囊。柯老九……给我看好家。你的那些旧部，若有异动，你知道后果。”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几片枯叶，打在石壁之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面具之下，凌霄的双眼犹如两点寒星，闪烁着噬人的光芒。

通往星陨谷，乃至整个惊天阴谋核心的道路，终于在他脚下，铺开了血淋淋的一角。

他站在那幅地脉图前，静默良久，随即抬起手，缓缓解开了身上那件已穿了数年的狱卒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