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反派系统后，男主们全要我 第二章 偏离的因果与天外一剑

残破古殿内，空气仿佛凝滞。

顾九渊盘坐的身形纹丝未动，但那双冰冷的眸子深处，数据流如瀑布般无声刷过。系统的红色警告刺目无比，每一个字都透着前所未有的异常。

未知高维能量介入。特殊人物‘苏妙锦’。好感度？？？持续飙升。高度关注。极度危险。

荒谬。

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他降临此界不过片刻，踩了一只蝼蚁，抢了一块废玉，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个所谓“玄黄大世界”的天空是什么颜色。何来“好感”？何来“极度危险”的关注？

是系统误判？还是……

他强行压下体内因刚刚获得一丝力量而本能产生的躁动，将感知提升到极限。炼气期一层的修为微不足道，但结合那所谓的“侦测之眼”，他依旧能模糊地感应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沛莫能御的恐怖气息，正以超越理解的速度从天外逼近！

那股气息，与他刚刚接触过的青岩宗弟子相比，如同皓月与萤火。不，甚至比这差距更大，那是本质上的不同，是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规避？”顾九渊心中冷笑。在这等存在面前，以他此刻的状态，所谓的规避不过是笑话。系统给出的建议苍白无力，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本能反应。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以及，思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意味着什么？这个“苏妙锦”，为何会对他产生“好感”？系统的数据混乱，又说明了什么？

无数的疑问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他就像一颗突然被投入激流的石子，轨迹已经完全偏离了最初的预期。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

“嗤啦——！”

一声清晰的、仿佛布帛被强行撕裂的锐响，毫无征兆地自九天之上传来！

紧接着，整座残破的古殿，不，是方圆数十里的这片荒芜山地，都剧烈地一震！头顶簌簌落下无数尘埃与碎石，古老的殿宇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顾九渊猛地抬头。

透过古殿穹顶的巨大破洞，他看到了——

天空，被一道光切开了。

那是一道纯粹到极致，也凌厉到极致的剑光。并非多么恢弘浩大，反而凝练如实质，长约三丈，通体流淌着月华般的清冷光泽，却带着一种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无上意志。

剑光并非冲他而来，其落点，似乎在古殿之外，他之前立威的那片林间空地。

但仅仅是其散发出的余波，以及那股洞穿虚空、降临此地的无上剑意，就让顾九渊周身气血翻腾，刚刚稳固下来的炼气一层修为几乎要当场溃散！灵魂深处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那是生命层次被绝对力量压制所产生的本能战栗。

他强行稳住心神，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状。

这一剑……很强。强到超出了他目前理解范畴的极限。

是谁？苏妙锦？

剑光落下的地方，并未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反而是一种极致的“湮灭”。没有声音，没有能量冲击，仿佛那片区域的一切，物质、灵气，乃至规则，都在接触剑光的瞬间，被无声无息地抹去了。

紧接着，一道身影，伴随着点点清辉，自剑光消散处，翩然浮现。

首先映入顾九渊“侦测之眼”的，是一连串疯狂跳跃、最终彻底崩溃为乱码的数据。

【目标：苏妙锦（？？？）】【修为：？？？（错误！规则干扰！无法评估！）】【状态：？？？（因果线重度偏转！天命遮蔽！）】【威胁等级：最高（！！！）】【关联度：高度关注（好感度：？？？-系统逻辑错误-重新校准中……校准失败……）】

幽蓝色的系统面板上，红色的错误提示和乱码几乎覆盖了所有信息栏，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

顾九渊无视了那些混乱的数据，目光穿透殿宇的阴影，落在了那道真实不虚的倩影之上。

白衣如雪，不染尘埃。青丝如瀑，仅以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却胜过世间万千华饰。她的容颜清冷绝俗，眉目如画，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秀之气，又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眸子。

清澈如寒潭秋水，此刻却正清晰地倒映着古殿深处的黑暗，倒映着顾九渊隐藏于阴影中的轮廓。那目光中，没有杀气，没有审视，没有好奇……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彻骨髓的……复杂。

那里面有探寻，有确认，有一丝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的疲惫，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暖流般的……关切？

顾九渊无法理解。

他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女人。无论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本能记忆，还是他自身复苏的意识，都对此人毫无印象。

可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像是认识了他千万年。

苏妙锦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然剑意，将她与这片污浊的天地隔绝开来。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顾九渊，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躯壳，直抵那刚刚绑定系统的灵魂本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残破的古殿，荒芜的山地，天际残留的剑意余韵，以及这对隔空相望、因果纠缠的男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苏妙锦那绝美的、如同冰雕玉琢的脸上，似乎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下。那抿紧的唇线，微不可查地柔和了半分。

她依旧没有说话。

但下一刻，她动了。

不是走向顾九渊，而是抬起了那纤纤玉手，并指如剑，朝着远处虚空，轻轻一划。

“嗡——”

一道细微的剑气破空而去，瞬息千里。

顾九渊的“侦测之眼”捕捉到，极远处，那几个刚刚抬着张胥逃窜的青岩宗弟子所在的方向，传来几声短促到几乎可以忽略的闷响，随即，几道微弱的气息，彻底湮灭。

干净利落，仿佛随手拂去了几粒尘埃。

做完这一切，苏妙锦再次将目光投向古殿深处的顾九渊。那眼神，似乎更复杂了些，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深意。

终于，她再次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磬，却不再有之前的急切，反而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缥缈。

“此间事了，尘归尘，土归土。”

“你……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然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水中倒影，缓缓消散。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解释，没有询问，没有纠缠。

就如同她来时一样突兀，去时，亦是无踪。

只有那残留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淡淡剑意，证明着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剑，与那绝代风华的身影，并非幻觉。

古殿内，重归死寂。

顾九渊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掌。

系统的红色警告已经逐渐淡去，恢复了幽蓝色，但依旧在不断闪烁着【数据紊乱，重新校准中……】的字样。

那个叫苏妙锦的女人，来了，看了一眼，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蝼蚁，说了两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走了。

她似乎……是来帮他善后的？抹去他存在的痕迹？还是单纯地……清理门户？

那所谓的“好感度”……

顾九渊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叩击着身下的石板。

冰冷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最初的诧异与凝重已经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以及……一丝被彻底点燃的、名为“兴味”的幽光。

天命反派系统？

偏离的因果？

神秘强大的女人？

事情，似乎变得有趣起来了。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有些僵硬的身体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目光，投向古殿之外，那广袤无垠、危机四伏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玄黄大世界。

“好自为之……”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苏妙锦最后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漠然的弧度。

“我的路，自然由我，亲自来走。”

“无论前方是谁，阻我道者……”

“……皆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