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赛博正义是杀穿夜之城 第四十五章：意识漂流、破碎回响与未知的援手

意识在数据的汪洋中沉浮。

V感觉不到身体，感觉不到时间，甚至感觉不到“自我”的完整边界。他像是一段残缺的代码，一缕微弱的信号，在“协议核心”崩溃后形成的、更加混乱无序的数据风暴中随波逐流。冰冷的系统残留指令如同浮冰般撞击着他，试图将他最后一点活性抹除；而那些来自“织网”伤痕和“神舆”的灵魂碎片，则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偶尔闪烁，提供着微不足道的牵引和似是而非的慰藉。

他“看到”了光怪陆离的景象：

荒坂三郎年轻时的面孔，在某个秘密实验室里，对着初代的“灵魂杀手”原型机露出狂热而冰冷的目光。

夜之城最初奠基的画面，但视角是从极高处俯瞰，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意识在规划着城市的每一个街区、每一根管线。

“噬尾蛇”协议被写入“织网”的瞬间，那并非人类之手操作，而是一道来自深空、无法理解的指令流。

无数次“循环重置”的模糊剪影，城市在繁荣与毁灭间轮回，如同被不断擦拭重写的磁带。

这些碎片信息庞大而混乱，远超他所能承受。每一次信息的冲击，都让他本就脆弱的意识结构产生裂痕。他就像一艘千疮百孔的小船，在信息的惊涛骇浪中即将解体。

“坚持……锚点……”

一个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彼岸的声音，穿透了数据的噪音。不是“回声”，也不是他已知的任何存在。这声音带着一种古老的疲惫，却又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寻找……与你……同频的……回响……”

同频的回响？V在混沌中努力集中残存的意念。同频……是指与他体内的“古老之血”和“织网”伤痕产生共鸣的东西吗？

他尝试着，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去感应那些碎片信息中，与自身变异能量波动相似的“频率”。

起初，只有一片混沌。但渐渐地，当他将意识聚焦于那种独特的、混合了生物活性与数据流特性的波动时，一些散落在数据风暴中的、微小的光点开始向他汇聚。

这些光点，是之前被他吞噬的“织网”伤痕的一部分活性残留？还是……其他像他一样，在无数循环中试图反抗、最终失败后留下的意识残渣？

他不知道。但这些光点融入他意识时，带来了一丝丝的温暖和稳定感，仿佛在修补他破碎的“船体”。虽然微不足道，却让他暂时避免了被彻底同化的命运。

“方向……在……破碎的……预言之中……”那个古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微弱，仿佛即将消散。

破碎的预言？V想起了“蜘蛛”临终前的话，想起了“回声”的警告。他们似乎都预见了什么，但信息都不完整。

他必须在这些碎片中，找到指向性的线索。

他不再被动承受信息冲击，而是主动在漂流中“捕捞”那些带有预言性质、或者提及“钥匙”、“终结”、“维度”等关键词的信息碎片。

这个过程如同大海捞针。大部分碎片都是无意义的噪音。但偶尔，他会捕捉到一些值得注意的片段：

一段加密的日志残片：“…当‘承载者’触及‘源点’，‘循环’之蛇将首尾相接…”

一幅模糊的星图：指向夜之城上空某个特定的、并非自然形成的星座方位。

一个反复出现的符号：一个被闪电击穿的无限大（∞）符号。

这些碎片依旧难以理解，但那个被闪电击穿的无限大符号，让V心中一动。这个符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在“织网”节点的古老核心上？还是在“神舆”深处的某个记忆碎片里？

他努力回忆，意识在数据的湍流中剧烈波动。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带着明确目的的牵引力，突然从数据风暴的某个方向传来！这股力量并非来自系统本身，也不是混乱的能量流，它……更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主动罩向了他这缕漂泊的意识！

是“园丁”的回收程序？还是……别的什么？

V的意识本能地想要抗拒，但他太虚弱了，根本无法抵挡这股力量。他被强行从数据风暴中拉出，感觉像是穿过了一条漫长而扭曲的隧道，周围是飞速掠过的、无法理解的几何光影。

最终，所有的喧嚣和混乱戛然而止。

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容器”里。周围不再是无序的数据流，而是一种温暖的、带有某种生物电特征的液体环境。他的意识依旧模糊，无法感知外界的具体情况，但那种被数据风暴撕扯的痛苦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被“禁锢”感。

是谁？救了他？还是捕获了他？

他试图探查这个“容器”的外部，但意识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虫子，动弹不得。只能隐约感觉到，这个“容器”正在移动，似乎被运送着。

那个古老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只有无尽的疑问和虚弱，伴随着他。

V的意识，在经历了数据深渊的洗礼后，暂时得以保存，但落入了一个未知的、可能更加危险的境地。他的身体在哪里？这个“容器”是什么？救他（或抓他）的势力，是敌是友？

答案，隐藏在接下来的旅程中。而他的故事，似乎远未到结束的时候，只是换了一个更加诡异莫测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