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清晨的宫墙还沾着露水,扫帚划过青砖,发出沙沙的轻响。
一名老宫人低头清扫,忽觉墙角炭灰未净,定睛一看,脊背瞬间发凉。
墙面上,几行歪歪扭扭的炭笔字赫然在目:
“黑衣拜玉阶,金蝉哭铜台。帝心非我心,天机自归来。”
字迹稚嫩如孩童涂鸦,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诗句,竟像是预言。
“黑衣”是谁?
“金蝉”又指何人?
而“铜台”……那是皇陵禁地,寻常宫人连提都不敢提的地方!
老宫人吓得连扫帚都扔了,踉跄后退。
消息如风般传开,不过半炷香工夫,便直抵钦天监。
监正正在推演星象,听闻此言,手中龟甲“啪”地碎成两半。
他猛地站起,脸色骤变:“金蝉是白玉蝉的代号,铜台为先帝安魂之所……这诗若为谶语,便是大凶之兆!”
他一掌拍在案上,厉声下令:“给我查!昨夜谁在宫墙走动?尤其是那个写梦的‘小梦驴’——一个字都不能漏!”
与此同时,顺天府衙门。
林白正懒洋洋地靠在廊下啃烧饼,油渍蹭了一嘴。
差役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说宫里出了怪事,有人在墙上写诗预言国运。
他咬下最后一口,咀嚼的动作忽然停住。
眼神微凝。
那句诗……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开。
“黑衣拜玉阶”——是他昨夜布局时,脑中闪过的画面:黑袍人跪于玉阶,手中捧着伪造的禅让诏书。
“金蝉哭铜台”——白玉蝉被逼供出梦境真相,跪在皇陵前痛哭,那一幕,他曾用天机印模拟过十三种结局。
而“天机自归来”……
林白缓缓抬起手,按在胸口。
天机印的位置,隐隐发烫,仿佛有裂纹在悄然蔓延。
“不是巧合。”他眯起眼,低语,“那是我种下的梦……怎么反被写出来了?”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瞳孔一缩。
小梦驴——那个每夜梦游写字的傻小子,写的不是自己的梦。
是他的梦。
是他在布局时,脑海中闪过的草图,被某种力量……偷走了。
夜幕降临。
林白悄然潜入御膳房后巷。
他运转【气息遮蔽】,身形如烟,连巡夜禁军的鹰犬都未能察觉。
老茶头的寝室昏暗潮湿,油灯如豆。
门缝中,他看见老人正捧着一本破旧册子,指尖颤抖地翻页。
林白屏息靠近,目光扫过书页——
《梦录》。
第一页写着:“先帝三年,梦有青衣童子言‘龙脉将移’,翌年三王叛乱。”
第二页:“今上五年,梦黑袍人立太庙,手持断剑,血染丹墀。三日后,钦天监主暴毙。”
一页页翻过,全是帝王之梦,一字一句,皆成现实。
林白心头巨震。
这些梦……不是偶然,而是被记录、被引导、甚至被利用的。
而老茶头,是唯一活下来的见证者。
就在这时,老人忽然停住翻页,缓缓抬头,浑浊的眼珠直勾勾望向门外。
“林捕快,”他声音沙哑,“你来问梦的,还是来问命的?”
林白不答,推门而入,脚步沉稳:“小梦驴的梦,谁在听?”
老茶头苦笑,手指轻轻抚过《梦录》封皮:“听梦的人,早已成了梦。第一个听梦的是先帝的梦师,后来……他们都疯了,死了,只剩我,守着这本不该存在的书。”
“可小梦驴不一样。”林白逼近一步,“他写的,是我昨夜脑中的布局。是谁,能把我的念头,变成他的梦?”
老茶头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你以为你在幕后布局?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别人梦里的一笔?”
林白心头一震。
还未回应,远处东宫方向,忽有一阵阴风卷起,檐角铜铃无风自响。
密室之中,梦蛊师盘坐于蛛网中央,面罩上的蚕丝剧烈震颤,如同活物抽搐。
他体内蚕群躁动不安,因梦境控制权被夺,蚕丝已开始反噬神经,刺入骨髓。
“啊——!”他仰头嘶吼,七窍渗血。
但他没有停下。
双手结印,启动“梦茧回溯”。
魂识如丝,逆溯梦境长河。
刹那间,幻象浮现——
林白立于火盆前,灰烬随风盘旋,竟拼出“天机”二字。
火光映照下,他眼中幽蓝未散,嘴角微扬,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梦蛊师浑身剧颤,瞳孔缩成针尖。
“不是太子……”他喃喃,“是那个让神像转头的人!”
他终于明白——搅动宫闱、篡改梦境、颠覆天命的,从来不是太子,也不是他梦蛊一脉。
而是那个在顺天府里啃烧饼、打哈欠、人人都当他是废物的捕快。
“你藏得够深……”梦蛊师嘴角溢血,却露出狞笑,“可梦,是会反噬的。”
他猛地撕开衣襟,取出一枚幽蓝蛊卵,低语:“白玉蝉,去吧……把新蛊种进小梦驴耳中。我要借他的梦游之体,反向污染天机印——让他,也尝尝被梦吞噬的滋味。”
当夜,月隐云层。
小梦驴照例梦游而出,赤脚踩过宫道,炭笔在手,眼神空茫。
行至太庙外,他忽然停步。
风起,吹动他破旧的衣角。
他缓缓抬头,望向漆黑的殿门,嘴唇微动,似在聆听什么。
下一瞬,炭笔疾书,字字如刀刻:
“天机有裂,龙怒将至。黑衣人,快逃。”
写罢,笔落,人倒。
林白的身影,已在宫墙外的阴影中悄然浮现。
林白站在宫墙的阴影里,冷风拂面,衣袍猎猎。
小梦驴倒在地上,炭笔滚落一旁,墙面上那行字如刀刻斧凿,直刺人心:“天机有裂,龙怒将至。黑衣人,快逃。”
每一个字,都像钉进他骨髓的冰锥。
天机有裂?
——他胸口的天机印确实在发烫,昨夜就隐隐作痛,此刻更是如针扎般刺痛不断。
而“黑衣人”……不正是他自己?
那夜布局时,他披着黑袍潜入钦天监侧殿,取走半卷残谱,此事除系统外无人知晓!
“谁在窥我?”林白眸光一寒,蹲下身,指尖轻触小梦驴额头,运转【读心术入门】。
意识如雾,却混沌不堪,仿佛被浓墨搅乱的湖水。
他试图深入,却被一股诡异的阻力弹回——那不是精神防御,而是一种……寄生般的侵蚀。
他猛地睁眼,目光锁定孩子耳后一抹极淡的黑痕。
细看之下,竟是一缕近乎透明的丝线,如活物般缓缓蠕动,正从小梦驴耳道深处延伸而出,没入虚空。
“梦蛊!”林白瞳孔骤缩。
这不是普通的操控,而是有人借梦游之体,逆向渗透梦境源头——他的天机印!
怒意如火山喷发。
他不再犹豫,右手按上天机印,低喝一声:“抽!”
刹那间,体内真气逆冲经脉,天机印幽光暴涨,一道无形之力如龙卷般倒卷而出,直扑那缕黑丝。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黑丝剧烈挣扎,如同垂死毒蛇,最终被硬生生从小梦驴体内扯出,化作一缕黑气,缠绕上林白掌心。
“呃——!”他闷哼一声,膝盖微弯,嘴角溢出一道血线。
天机印“咔”地一震,一道细微裂纹自边缘蔓延开来,如同干涸的土地裂开第一道缝。
掌心黑气疯狂扭动,却已被封禁在真气牢笼之中。
林白低头看着那丝黑气,眼中怒火渐熄,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讥笑。
“想用梦蛊反噬我?”他缓缓抬手,将黑气逼至指尖,轻轻一点眉心,“那你可不知道——我才是梦的源头。”
话音落下,他心念一动,天机印微震,竟将那丝黑气反向解析,化作一段残缺记忆碎片——
画面一闪:密室蛛网,蚕丝缠面之人嘶吼,七窍流血,手中蛊卵幽蓝如鬼火……
林白眼神一凝:“梦蛊师……你越界了。”
次日清晨,铜铃童摇着铜铃巡宫,铃声清脆,本是驱散梦魇的法器。
可当行至小梦驴居所前,铃声忽地扭曲,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掐住了喉咙,音调陡然下沉,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当——!”
铜铃脱手落地,滚出数尺。
他冲进屋内,呼吸一滞。
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新字,炭笔未干,字迹稚嫩却森然:
“铃响梦破,但破梦者,亦在梦中。”
铜铃童僵立原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他忽然觉得,手中的铃,摇的不是梦,而是……命。
而此时,林白已立于顺天府屋顶,晨风猎猎,吹动他半旧的捕快服。
他摊开掌心,裂纹与天机印共鸣,隐隐作痛。
系统提示突兀浮现,猩红闪烁:
【警告:频繁干涉高层命格,引发龙气排斥。天机印稳定性15%】
他望着皇宫方向,嘴角微扬,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梦,才刚开始。”
风起,一片宫墙剥落的炭笔碎屑随风飞来,轻轻落在他肩头,灰痕微动,竟拼出半个“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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