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冲进冰隧的瞬间,刺骨的寒意就顺着衣领往骨头缝里钻——比基地里的人工冷气凶十倍,像是有无数根冰针,扎得人皮肤发疼。凌凡扶着苏婉踉跄了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壁上,“咚”的闷响里,冰屑簌簌往下掉,落在脖子里,冻得他一激灵。
“俺的手!”苏婉突然低呼,她刚才扶冰壁时太急,掌心直接贴在了零下几十度的冰面上,此刻正黏在上面,一扯就疼得眼泪直打转。凌凡赶紧掏出怀里的星苔样本——样本泛着微弱的绿光,裹着层薄薄的暖意,他把样本贴在苏婉的掌心,淡绿色的光顺着她的手指漫开,黏在冰上的皮肤才慢慢脱开,掌心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虾。
“别用手直接碰冰壁!”严长官跟在后面冲进来,手里的战术手电照向四周,光柱里满是飞舞的冰尘,“冰隧里的冰是两百万年前形成的,表面有层微晶,沾到体温就会粘手,刚才在基地见过的腐蚀液都冻不住它!”他从战术背包里掏出几副防寒手套,扔给众人,“这是极地专用的,防粘还保暖,赶紧戴上!”
赵小宇(之前的机械工程师)刚戴上手套,突然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咳得身子都弓成了虾,他之前在主控室被碎石砸伤的肺还没好,冰隧里稀薄的空气让他呼吸更困难:“这…这里氧气不够…我刚才测了下,氧含量只有15%…再往前走,可能会缺氧昏迷…”他从背包里翻出个便携式氧气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还在往下跳,红色的“警告”字样闪个不停。
“不能停!”凌凡扶着冰壁站起来,胸口的心核结晶轻轻颤了颤,传来“前”的意念——不是人工心核的残留能量,是“它”的感应,像根微弱的丝线,从冰隧深处传来,“‘它’在指引方向,前面有新鲜空气,还有…光!”他闭上眼睛,将仅剩的精神力沉入心核结晶,感知像道微弱的探照灯,顺着冰隧往前扫——大概五百米外,冰隧的尽头有片模糊的亮,还伴着细微的风声,是外界的空气流动!
众人跟着凌凡往前行,冰隧越走越窄,最窄的地方只能侧着身子过,肩膀不断蹭过冰壁,防寒服上很快结了层白霜。走在最后的是周野(之前的科考队队长),他的腿还没好,拄着根从基地捡的金属管当拐杖,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汗,却没让任何人扶:“我还能走…别管我,你们跟着凌凡先走…我知道这冰隧的脾气,慢点开不会有事…”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凌凡脚下的冰面突然裂开道缝,黑色的缝隙像条小蛇,飞快往两边蔓延。他本能地往旁边扑,却被苏婉一把拽住——她刚才一直盯着凌凡的脚,见冰裂了反应比谁都快,另一只手死死攥住旁边的冰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凌凡!抓俺的手!别往下掉!”
严长官和赵小宇赶紧冲过来,一人拽住凌凡的胳膊,一人用战术斧凿进冰壁,把登山绳拴在斧柄上:“把绳子系在腰上!冰隧里的冰面都是中空的,踩的时候先敲敲!”凌凡被拉上来时,后背已经沾了层冰,防寒服的拉链都冻住了,苏婉赶紧用星苔样本的绿光给他烘着,嘴里念叨着:“你咋这么不小心!要是你掉下去,俺们咋找路出去!”方巾从她怀里滑出来,落在冰面上,冻得硬邦邦的,她捡起来时,发现方巾上的番茄图案,竟被冰尘染成了淡白色,像蒙了层霜。
又走了大概两百米,赵小宇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冰壁:“听!有风声!”众人屏住呼吸,果然听到细微的“呼呼”声,从冰隧深处传来——不是基地里的机械风,是带着冰原气息的自然风,还混着点淡淡的海腥味。凌凡的精神力感知也越来越清晰,那道“光”就在前方一百米,越来越亮,暖得像太阳。
“快!再加把劲!”严长官加快脚步,战术手电的光柱照向前方,隐约能看到冰隧尽头的轮廓——不是人工开凿的平整断面,是天然形成的冰缝,淡金色的光从缝里透进来,像给黑暗的冰隧镶了道金边。
所有人都来了劲,连周野都忘了腿疼,拄着金属管往前冲。苏婉拉着凌凡的手,掌心还带着星苔的暖意,帆布包里的星苔样本,绿光比刚才亮了不少,像是也在期待外面的世界。终于,他们冲到了冰缝前——是道宽约两米的天然裂口,外面的风“呼呼”往里灌,带着南极冰原特有的凛冽,却让人觉得比基地里的空气清新百倍。
凌凡第一个爬出去,刚探出头,刺眼的阳光就晃得他睁不开眼——南极的夏天,太阳挂在低空,把冰原照得一片雪白,反射的光让他瞬间流出眼泪。他扶着冰缝边缘站起来,脚下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响,远处能看到淡蓝色的冰盖,像片望不到边的雪原,美得让人忘了刚才的生死危机。
“俺们出来了!俺们真的出来了!”苏婉跟着爬出来,看到眼前的冰原,突然蹲在雪地里哭起来,不是害怕,是激动——从游艇坠毁到荒岛求生,从私人岛屿的怪物到南极的冰下基地,他们闯过了无数死关,现在终于重见天日。
严长官、赵小宇、周野也陆续爬出来,所有人都站在雪地里,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任凭阳光晒在脸上,哪怕皮肤被晒得发疼,也舍不得移开。就在这时,赵小宇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看!是飞机!”
众人抬头,只见天边有个小小的黑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飞来,越来越近——是架白色的直升机,机身上印着国际救援队的标志,螺旋桨的“嗡嗡”声越来越响,像希望的号角,在冰原上回荡。
“他们找到我们了!”周野激动得扔掉拐杖,差点摔在雪地里,严长官赶紧扶住他,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着泪光。苏婉掏出番茄方巾,用力挥舞着,淡红色的方巾在雪白的冰原上格外显眼,像朵盛开的花。
可就在这时,凌凡突然晃了晃,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阳光变成了重影,直升机的声音也越来越远,胸口的心核结晶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绿光瞬间暗了下去。他能感觉到,之前连接人工心核、指引冰隧方向时透支的精神力,此刻终于撑不住了,意识像被潮水淹没,一点点往下沉。
“凌凡!你咋了?”苏婉最先发现不对,赶紧跑过来扶住他,却发现他的身体软得像没骨头,脸色苍白得像冰,“凌凡!你别睡!救援队来了!你妹妹还在等你回去做手术呢!”她把星苔样本贴在他的胸口,又用番茄方巾给他擦额头的汗,方巾刚碰到他的皮肤,就被冷汗浸湿,凉得像冰。
严长官也冲过来,摸了摸凌凡的颈动脉——跳动得很微弱,却还在跳:“他是精神力彻底透支了!之前在基地连接心核,又在冰隧里指路,身体撑不住了!”他赶紧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想给凌凡注射营养针,却发现凌凡的手已经开始发凉,指尖还沾着冰屑。
直升机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机舱里救援队员挥手的身影,螺旋桨卷起的雪沫子,落在众人身上,像层薄薄的纱。苏婉抱着凌凡,眼泪掉在他的脸上,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冻成了小冰粒:“你撑住啊!俺们都出来了!你不能现在倒下!”
凌凡的意识还在下沉,却隐约听到苏婉的声音,听到直升机的“嗡嗡”声,还感受到胸口星苔样本的微弱暖意——像在观察站时,苏婉给他泡的姜茶,暖得让人安心。他想睁开眼,想告诉苏婉“我没事”,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最后只在心里说了句“等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靠在苏婉怀里。
救援直升机终于落在雪地里,舱门打开,穿着橙色救援服的队员冲下来,手里拿着担架和急救设备。严长官指着凌凡,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快!他精神力透支,快没意识了!先救他!”
苏婉小心翼翼地把凌凡抱上担架,双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俺跟你们一起!俺知道他的情况,俺能帮你们照顾他!”她把帆布包里的星苔样本放在凌凡的胸口,又把番茄方巾盖在他的额头上——方巾上还留着她的体温,像个小小的暖炉,护着他最后的意识。
直升机再次起飞,朝着远方的科考站飞去,螺旋桨卷起的雪雾,渐渐遮住了冰隧的入口,也遮住了那片刚刚见证过生死的冰原。担架上的凌凡还在昏迷,眉头微微皱着,像是还在担心什么;苏婉坐在旁边,握着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一定要醒过来,俺们还要一起回观察站,看星苔开花呢。”
可没人知道,凌凡昏迷的意识里,正漂浮着一道微弱的意念——不是“它”的,也不是人工心核的,是来自地幔深处的、那道古老的“求救信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像是在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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