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沈砚站在老槐树下,指尖还残留着地火余烬的灼热。青火熄灭前浮出的“文渊海,血祭启”六字,像钉子扎进他记忆深处。他没回头,身后陈风瘫坐的喘息声早已消失,连同楚明河留下的金光也散得干干净净。
他只记得那枚飞出的铜钱——刻着格律派徽记,内侧却烙着县令生辰。
许鹤安从墙头跃下,罗盘在掌心嗡鸣不止,指针死死咬住县衙方向。他没说话,只是把罗盘往沈砚手里一塞,铜屑烫得人一颤。
“走不走?”他问。
沈砚点头,袖中《清毒论》残页轻轻一颤,像在回应什么。
两人翻过药铺后墙时,守卫正打着哈欠晃铜铃。铃身刻着格律派符文,每晃一下,空气中就泛起一圈肉眼难见的波纹——引魂阵。
沈砚抽出半页《清毒论》,文气一催,纸页折成纸鹤,轻飘飘掠过墙头。纸鹤撞上铜铃的刹那,文气化雾,裹住两人身形,如墨入水,无声无息。
守卫眼皮一跳,铃声却停了。
下一瞬,地面窜出一道金链,缠住他脚踝,文气凝形,锁得死紧。他张嘴欲喊,喉咙却被无形之力封住,只能瞪眼看着那纸鹤飞入掌柜房内,贴在窗纸背面。
屋内,烛火昏黄。
窗纸映出两个剪影——药铺掌柜正低头拓印,手中正是沈砚昨日书写的改良药方。对面坐着县令,腰间玉佩泛着幽绿光。
“这方子……真能引动地火?”县令声音压得极低。
“能。”掌柜冷笑,“只要掺入‘文魂引’,凡人饮后三日,血脉自燃,文气逆冲。届时,你说他是邪修转世,谁敢不信?”
县令手指敲着桌面:“楚明河收徒大典在即,若他徒弟炼制‘焚心汤’,害死村民……文心书院,就得背上血债。”
“放心。”掌柜将拓印好的药方卷起,塞进暗格,“我已经让人送去格律派。等归墟岛血祭开启,文道重洗,您就是新科文相。”
屋内沉默片刻。
然后是县令低笑:“好,好得很。”
沈砚在屋顶听得清楚,指尖一动,袖中滑出半页《清毒论》。残页上“毒”字突然金光流转,如活物般颤动,竟自行飘起,贴向窗纸。
屋内,县令正要举杯,忽觉心口一寒。
“毒”字破窗而入,悬在他头顶,金光如针,刺得他连连后退,一脚踢翻烛台。火苗溅上账本,瞬间烧出一个焦黑的“诬”字。
“谁?!”县令暴喝,袖中三枚暗器激射而出,刻着“文规”二字,破空带腥。
沈砚并指为剑,残页金光暴涨,化作屏障挡在前方。两股力量相撞,爆出火浪,将屋顶瓦片掀飞数片。
他咬破指尖,血滴在虚空,迅速写下“禁”字符。血字成形,文气灌注,瞬间凝成青铜锁链,缠住三枚暗器。锁链表面浮现出细密火焰纹,与许家地火心印一模一样。
“轰!”
暗器炸裂,碎片四溅。县令袖口焦黑,整条手臂发麻,踉跄后退。
就在此时,许鹤安从房梁跃下,罗盘射出一道红线,精准缠住县令手腕。红线灼热,烧得他皮肤滋滋作响。
“二十年前你爹勾结格律派,害我许家满门。”许鹤安声音冷得像铁,“今日还想栽赃?”
县令瞳孔猛缩:“你……你是许家余孽!”
“余孽?”许鹤安冷笑,罗盘指针猛震,“那你腰间这枚玉佩,为何与当年灭门现场的祭器同源?”
掌柜见势不妙,抄起药杵就砸向残页。杵头朱砂瞬间化血,浮现出一个扭曲的“诬”字,直扑沈砚面门。
沈砚并指一引,残页文气暴涨,形成护罩。金光罩内,竟浮现出一幅幅影像——
二十年前,格律派伪造“许家以文魂炼丹”的证据;
十年前,县令之父篡改科举名录,害寒门学子冤死狱中;
昨日,陈风在密室取出“文魂钉”,准备刺杀沈砚。
影像流转,县令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琴音。
三声清越,如雪落寒潭。音波扫过屋顶,梁上积尘簌簌而下,在“诬”字旁凝成一个“证”字。
沈砚没回头,他知道是谁。
许鹤安却低骂一句:“她怎么这时候来?”
县令突然暴起,玉佩绿光炸裂,直击窗棂。木屑飞溅中,他转身欲逃。
沈砚甩出怀中圆盘——那由两片青铜合二为一的许家秘宝。地火纹亮起,火墙腾空而起,拦住去路。
火光中,赫然浮现出两个字——**归墟**。
光影交错,县令的身影竟与火中投影重叠——那是密室鼎底浮出的祭坛首领,站在百万文心之上,掌心汇聚血光。
“你……你也见过归墟祭坛?”沈砚盯着他。
县令眼神涣散,喃喃道:“我爹说过……只要献祭足够文心,就能换长生……楚明河答应过我……只要我配合,就能入归墟……”
许鹤安冷笑:“所以他让你在药方里加‘文魂引’,让村民变成活祭品?”
“不是我!是格律派!是他们逼的!”县令嘶吼。
话音未落,罗盘指针突然炸裂,铜屑飞溅,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组成“三日”二字。
沈砚眼神一凝。
三日——楚明河说的归墟岛之约,还剩三天。
他低头看向圆盘,火光渐熄,但“归墟”二字已烙进地面,久久不散。
许鹤安收起罗盘,碎片在掌心滚烫:“这县令只是棋子,背后还有人。”
沈砚没答,只是将残页收回袖中。纸页边缘已被火燎焦,但“毒”字依旧金光微闪。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未停。
许鹤安跟上,低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查‘文魂引’的源头。”沈砚道,“能炼这种药的,不止药铺。”
“你是说……郡城?”
沈砚没回答。他从怀中取出那枚刻着县令生辰的铜钱,文气一引,托在掌心。
铜钱内侧的生辰数字开始扭曲,像被无形之火灼烧。他将其按入《天工开物》残卷空白处,纸面瞬间泛起血光,浮现出一条蜿蜒路线——从县城出发,经七处驿站,终点直指归墟岛。
路线图上,三处节点泛着红光——正是昨日村民蜕变时,密室震动的阵眼位置。
许鹤安盯着地图,声音发沉:“这路线……怎么跟科举考场的押送道一模一样?”
沈砚目光落在砚台。
台中残墨突然翻涌,如沸水般腾起,自动在宣纸上写下六字——
**文渊海,血祭始**。
与老槐树青火浮字,一字不差。
他伸手抚过墨迹,指尖传来细微刺痛。墨中混着昨日药渣,还有一丝极淡的青铜碎屑。
许鹤安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我们靠近真相,墨就会自己动?”
沈砚没答。
他盯着那六字,脑海中闪过前世落榜夜的画面——火光冲天,有人在他耳边低语:“文心已焚,魂归归墟。”
那时他以为是幻觉。
现在想来,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
窗外,夜风掠过屋檐,吹动半片焦黑的窗纸。纸角翻起,露出下面压着的一张药单——
“文魂引”配方末尾,赫然写着一行小字:**需以文心未开之童男童女血为引,七七四十九人,方可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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