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整座孤堡剧烈震颤,仿佛被一头沉睡的巨兽猛然踩踏。
墙壁龟裂,混凝土簌簌剥落,天花板上电火花噼啪炸响。
会议厅内,联盟高层尚未撤离,十几双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中央监控屏——画面中,震荡塔核心的红色进度条已填充至37%,而下方一行冰冷小字缓缓浮现:【静默协议·不可逆启动】。
“裂音波要扩散了!”小白扑在终端前,十指翻飞如电,额头青筋暴起,“程序锁死了!远程切断失效,物理隔离也断了……必须有人冲进核心层,手动关闭主控熔断阀!”
话音未落,一道幽蓝色光流骤然撕裂空气。
“我去。”林默的身影已冲出主控室,格洛克17在掌心翻转,枪口余烬未熄,幽影之吻刚刚一枪击碎走廊尽头试图自爆的磁轨尸。
他脚步未停,精神力如绷紧的弓弦,每一寸神经都在预警——源质水晶在他胸腔深处嗡鸣,十七道裂痕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仿佛随时会炸开。
身后,林诗音盘膝坐地,双手交叠于心口,眉心泛起淡淡金光。
一圈肉眼可见的涟漪自她周身扩散,瞬间笼罩整个会议厅。
那些被裂音波冲击得七窍流血的代表们,身体一震,竟缓缓睁开了眼。
“群体护盾……只能撑三分钟。”她轻声说,嘴角渗出血丝,却依旧微笑,“快去,林默……孤堡不能塌。”
苏娜站在主控台前,一脚踩下改装踏板,疾风磁暴王座轰然升空,八道环形磁场如锁链般缠绕震荡塔能量主轴。
紫黑金属丝刺入地下供能管道,电流逆流而上,整座塔的能量流开始紊乱。
“电磁干扰已生效!”她咬牙低吼,“能量输出降低42%,但核心防护罩还在!林默,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旦接近主控阀,必须用精神力强行嵌入水晶,否则系统会反噬!”
“明白。”林默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冷静得近乎冷酷。
震荡塔第七层,重力已经开始扭曲。
林默踩着倾斜的楼梯狂奔,耳边是尖锐的蜂鸣,那是裂音尸在高阶频率中嘶吼。
他不敢回头,哪怕一秒迟疑,都可能让整座孤堡陷入共振崩塌。
终于,核心舱门在前。
合金闸门自动开启,赵烈静静站在中央,手中握着一柄通体漆黑的改装战斧,刀身布满锯齿状震荡刃,正缓缓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你来了。”赵烈笑了,眼神却空洞如深渊,“你说我疯?可你看看这世界——锈蚀者啃噬钢铁,影袭者吞噬光明,共生者散播幻觉……文明早就死了,林默。我只是……替它按下删除键。”
“你不是在重建。”林默缓缓抬起幽影之吻,枪口幽蓝粒子流悄然凝聚,“你是在报复。因为你救不了那个女孩,所以你想毁掉所有人。”
赵烈眼神一颤,随即怒吼:“闭嘴!”
战斧撕裂空气,一道漆黑震荡波直劈而来。
林默侧身翻滚,地面瞬间炸裂,混凝土如纸片般飞溅。
他抬枪,三连点射——幽蓝粒子流精准命中赵烈肩甲,触发微弱停滞。
就是这一瞬。
林默暴起突进,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枚暗红结晶——那是从裂音尸王脑中提取的“声频共鸣核”,尚未完全解析。
他猛力将其拍向胸口源质水晶。
嗡——!
幻象骤起:齿轮虚影旋转,改装界面自动展开,一行提示浮现——【检测到高阶共鸣源,是否融合?】
“融合!”林默心中怒吼。
刹那间,幽影之吻枪身扭曲变形,枪管拉长,握把缠绕骨质纹路,幽蓝粒子流转为深紫电弧。
一发子弹无声射出——灵魂穿刺弹,专破精神屏障!
赵烈瞳孔骤缩,仓促举斧格挡。
电弧炸裂,他整个人被掀飞数米,战斧脱手,左臂焦黑冒烟。
“你……竟敢用丧尸结晶改枪?!”他嘶吼,挣扎起身,眼中却浮现出一丝恐惧。
“我改的不是枪。”林默一步步逼近,枪口始终锁定,“是我自己。”
苏娜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能量流即将恢复!林默,现在!”
林默不再犹豫,冲向核心控制台。
主控阀在最深处,被一层半透明能量罩封锁。
他咬牙,将源质水晶高高举起,十七道裂痕中幽光暴涨。
“给我……开!”
精神力如洪流倾泻,水晶狠狠嵌入接口。
刹那间,整座震荡塔为之一静。
赵烈抬头,嘴角渗血,却笑了:“你以为……你能关掉它?这程序,从你踏入孤堡那一刻就开始运行了……你不过是……”
他话未说完,林默掌心水晶猛然震颤,星图界面自动展开,那枚从未见过的机械蓝图——“雷霆之心·二次重构”——竟开始缓缓旋转。
系统提示无声浮现,却如雷霆贯脑:
【检测到雷霆之心·二次重构权限,是否启动?】
“确认。”
林默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却如陨星坠地,轰然敲响末日天平的最后砝码。
【权限验证通过。雷霆之心·二次重构——启动。】
刹那间,源质水晶十七道裂痕尽数迸发幽光,仿佛有亿万齿轮在虚空中咬合旋转,星图界面疯狂扩展,一道贯穿天地的紫电光柱自震荡塔顶端冲霄而起,撕裂厚重的铅灰色云层。
整座孤堡的金属结构发出共鸣般的震颤,如同沉睡的巨兽被唤醒,钢筋混凝土之下,无数沉寂的地脉导管开始逆向流转。
裂音波——那足以撕碎灵魂的次声频率,竟在半空中凝滞、倒卷!
原本扩散向四面八方的死亡音浪,如百川归海,被强行抽吸回震荡塔核心。
监控屏上,红色进度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跌,37%、21%、7%……最终归零。
“不——!!!”赵烈仰天怒吼,双膝狠狠砸向地面,十指抠进裂缝中的混凝土,“你毁了阿琳的遗愿!她要的是净化!是让所有人听见真相!不是让你把它……关掉!”
他的声音嘶哑如砂纸磨骨,眼中血丝密布,那空洞深处终于浮现出一丝属于“人”的痛楚。
林默站在能量漩涡中央,胸口水晶剧烈震颤,冷汗浸透后背。
精神力几乎枯竭,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但他仍稳稳站着,像一杆插进地狱岩层的战旗。
他低头看着赵烈,目光复杂,却无恨意。
“她不会希望你变成这样。”林默缓缓道,“用千万人的痛苦,去祭一个人的执念?阿琳若在,第一个拦你。”
赵烈浑身一震,嘴角抽搐,似想反驳,却发不出声。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金光轻轻洒落。
林诗音缓步走来,裙摆染血,脚步却稳如春风。
她蹲下身,与赵烈平视,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湖心:
“她一直都在等你回头。”
赵烈瞳孔剧烈收缩,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肩膀开始不可抑制地抖动,最终,一声压抑了十年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撕裂而出。
“……我错了……阿琳……我错了……”
震荡塔彻底静默。
警报停歇,电火花熄灭,连空气都仿佛重新变得干净。
孤堡上空,乌云裂开一道缝隙,久违的月光斜斜洒下,照在林默染血的侧脸。
胜利了。
但他没有放松。
源质水晶仍在震颤,裂痕——从十七道,悄然增至十八道。
星图界面无声展开,投影悬浮半空,原本模糊的长安遗迹坐标突然剧烈闪烁,一座残破神庙的轮廓浮现,正中央,一枚嵌入石台的机械核心缓缓旋转——正是“雷霆之心”的原始模型。
而现在,它正发出刺目的红光。
一明,一灭。
如同心跳。
如同……回应。
林默眯起眼,指尖轻触胸口水晶,一股陌生的共感如电流窜上脊椎——那不是丧尸的记忆,而是一段被尘封的旋律,一段用音符编织的……召唤。
“不对劲。”苏娜驾驭疾风磁暴王座降落,金属轮椅与地面摩擦出一串火花,“能量读数异常,长安方向有高频信号脉冲,像是……某种激活序列。”
小白也冲了进来,脸色惨白:“老大,我刚解析完残留数据流……震荡塔最后传输的,不是自毁指令,是一段坐标加密包。收信端……是废弃歌剧院。”
林默沉默。
他望着星图中那不断闪烁的红点,耳边仿佛响起无数无声的尖叫。
下一瞬,他转身,步伐坚定地走向出口。
“准备磁悬浮雪橇,”他低声道,枪口幽蓝余烬未散,“我们去长安。”
身后,小贝抱着终端瑟瑟发抖,忽然指着远方地平线,声音颤抖到几乎破碎:
“看……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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