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光幕之上，那份来自“基金会”实习会计Dr.Mo的报告，并未就此结束。
就在诸天万界无数生灵，因为“基金会”这个神秘组织的存在，以及他们那对待“神明”的惊人态度而陷入深深的震撼与思索时。
那片白色的，如同办公软件界面的光幕，开始发生了新的变化。
就好像有一双来自更高维度的，无形的手。
正缓缓地，用鼠标的滚轮，将这份报告的页面，向下滑动。
旧的文字向上隐去。
新的内容，随之显现。
那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宋体字，再一次，清晰地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视网膜之上。
【研究报告二如下：】
来了！
后续的内容！
所有世界的强者，无论是神、是魔、是仙、是人，都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片光幕之上。
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名为“基金会”的组织，在面对那个连描述都会被扭曲的“覆灭女巫”时，到底又发现了什么！
【内容：】
【这些天，我把自己关在SCP-CN-1250的收容间内，企图通过观察理解它的原理。】
【我可以确定的是，它对周围的环境，至少对我是无害的。】
【它们互相分散，又确实是一个整体，互相之间有某种奇妙联系。】
【可是太复杂了，我感觉以我的能力根本无法理解这个项目。】
【在现阶段，SCP-CN-1250的稳定性并不确定，可观测条件下并未有任何异常。】
【可确定的是，SCP-CN-1250并非现实扭曲造成的，而SCP-CN-1250的出现原因至今未知。】
报告的内容，再次戛然而止。
依旧是那么的简短，依旧充满了研究员Dr.Mo的无奈与困惑。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几行字，却像是一颗颗亿万吨当量的核弹，在诸天万界所有强者的脑海中，轰然引爆！
其掀起的惊涛骇浪，甚至比之前那份报告，还要猛烈百倍！
……
咒术世界。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地下观影室内。
“把自己……关在收容间里？”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嘴巴张得几乎能塞下一个拳头。
“和那个……覆灭女巫……呆在一起？！”
“这个叫Dr.Mo的实习会计，他是疯了吗？！还是说他不要命了？！”
“那可是能让无数神明下跪的怪物啊！”
伏黑惠的脸色，同样凝重到了极点，他的眉头紧锁，视线在报告的每一个字上来回扫视，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不，虎杖，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是他的描述。”
伏黑惠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栗。
“‘它们互相分散，又确实是一个整体’？”
“这是什么意思？”
“‘它们’？难道说，那个覆灭女巫不止一个？”
“可它又是一个‘整体’？”
“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虎杖悠仁被这绕口令一般的描述给弄得更加迷糊了。
“哈？分散的整体？这算什么啊？就像是……一碗打散了的鸡蛋，但它还是一碗鸡蛋？”
他挠着自己的粉色头发，努力地用自己贫乏的词汇去理解这超越常识的描述。
“不……不对……”
一直沉默着，翘着二郎腿，仿佛事不关己的五条悟，忽然缓缓地放下了交叠的长腿。
他脸上的黑色眼罩，似乎也无法隔绝他此刻那无比锐利的视线。
他那总是带着几分轻佻与玩世不恭的嘴角，此刻，竟是罕见地拉成了一条笔直的线。
“有趣。”
五条悟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真的太有趣了。”
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你们还没发现吗？”
“这份报告，和我们之前看到的东西，有一个最根本的……冲突。”
虎探和伏黑惠同时一愣，齐齐地看向了他。
“冲突？”
“没错。”
五条悟的指尖停下，他微微侧过头，仿佛在“看”着自己的两个学生。
“想想看，我们最开始，看到了什么？”
伏黑惠立刻回答道：“无尽的深渊，还有……一团由紫色光晕组成的，如同星云一般的怪物。”
“对，紫色星云。”
五条悟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那东西，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互相分散’的东西。”
“它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庞大、完整、不可分割的个体。”
“那么问题来了。”
“是那个研究员在说谎，还是……”
五条悟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紫色星云’，根本就不是覆灭女巫的……真正模样？”
轰！！！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在虎杖和伏黑惠的脑中炸响！
“不……不是真正的模样？”
虎杖悠仁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那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幻觉吗？”
“不，不是幻觉。”
五条悟摇了摇头，他抬起手，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更倾向于，那是一种……‘自动转译’。”
“当一个低维度的生命，试图去观测一个远远超出自己认知极限的高维度存在时……”
“我们的大脑，我们的认知系统，为了不至于因为接收到无法理解的信息而瞬间崩溃……”
“就会自动将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翻译’成一个我们勉强可以理解的形象。”
“比如……一片星云，一个巨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我们看到的紫色星云，和那些神明看到的紫色星云，可能都不是同一个东西。”
“甚至，那可能只是这个‘万界曝光系统’，为了让我们能够‘看’到，而强行生成的一个‘概念性’的画面。”
“而那个Dr.Mo，他所看到的，或许才是更接近‘真实’的状态。”
“一种……我们根本无法用语言去描述，无法用视觉去捕捉，甚至无法用逻辑去理解的……”
“‘存在方式’。”
五条悟的解释，让整个地下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
可现在，五条悟却告诉他们，他们连“看”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所看到的，不过是大脑为了保护自己，而编织出的一个善意的谎言。
“还有一点。”
伏黑惠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指着光幕上的最后一行字。
“这里说……‘SCP-CN-1250并非现实扭曲造成的’。”
“这……这和我们之前的推测，完全相反！”
“我们还以为，是覆灭女巫的能力，扭曲了描述它的文字！”
“可现在看来……”
“不是祂扭曲了文字。”
五条悟接过了他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而是……‘祂’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超越了逻辑的‘矛盾集合体’！”
“任何试图用我们这个世界的，建立在因果、逻辑、时空基础之上的语言，去描述祂的行为，都必然会产生‘前言不搭后语’的结果！”
“不是因为祂的能力。”
“而是因为我们的语言，太‘低级’了！”
“我们的文明，太‘脆弱’了！”
“根本就不足以承载，关于祂的任何一丝……真实的信息！”
“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棋逢对手的快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可比什么特级咒灵，比什么两面宿傩，要有趣一万倍啊！”
“基金会……覆灭女巫……”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
超神世界。
地球，巨峡号航母，甲板上。
“我靠！我靠靠靠！”
赵信瞪着一双牛眼，看着光幕上的报告，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惊叹。
“这……这他娘的到底是在说啥啊？”
“‘互相分散，又是一个整体’？这不扯犊子吗？”
“还有，那个研究员把自己关进去了？他是不是虎啊！”
“最离谱的是，他们研究了半天，连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葛小伦没有说话，但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憨厚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苍白。
作为“银河之力”，作为未来的主神，他能比赵信感受到更多，也想得更多。
他死死地盯着那句“出现原因至今未知”。
这七个字，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信爷……”
葛小伦的声音，干涩无比。
“你还记得……死神卡尔吗？”
赵信愣了一下，随即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当然记得，那个研究虚空，想把所有东西都变成虚空的变态……”
“嗯。”
葛小伦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恐惧。
“卡尔，他研究虚空，崇拜虚空，甚至想要成为虚空。”
“但我们至少知道，他的目标是‘虚空’，他的理论基础是‘终极恐惧’。”
“他是有迹可循的，是有逻辑的。”
“可是……这个覆灭女巫呢？”
葛小伦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天空中的光幕。
“‘出现原因未知’！”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个存在，祂的出现，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是不符合宇宙规律的！”
“祂不是从某个地方诞生，也不是由某种能量演化。”
“祂就是那么……凭空地，突兀地，‘出现’了！”
“这比卡尔的虚空理论，要恐怖一万倍！”
赵信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一个有来历的敌人，无论多强，总有办法去针对。
就像他们对付饕餮，研究他们的武器，分析他们的战术。
就像他们未来可能要对付卡尔，研究反虚空，研究神圣原子。
可一个连“出现原因”都未知的敌人呢？
你怎么去针对？
你怎么去防御？
这就像是，你的代码里，突然多出了一个你根本没写过，也无法理解的BUG！
它就在那里，不讲道理地运行着，而你对它一无所知！
“完了……”
葛小伦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我们还在研究神体技术，研究弑神武，研究天体计算机……”
“可人家……人家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超出了‘科学’和‘神学’的范畴！”
“那个基金会的研究员，他能把自己关进去，和那个东西共处一室，还活着写出了报告……”
“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神迹了。”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覆灭女巫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这比死神卡尔，还要神秘，还要……无法对抗！”
赵信听着葛小伦那近乎绝望的分析，只感觉浑身发冷。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平静的光幕，又看了看身边茫茫的大海。
第一次，他对“神”这个概念，对这个宇宙的未来，产生了源自灵魂深处的……迷茫与战栗。
……
EVA世界。
NERV本部，中央作战指挥室。
巨大的主屏幕上，冰冷的报告文字，与周围无数闪烁着数据的监控屏，交相辉映。
整个指挥室，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轻微的“嗡嗡”声。
“真是……不知所云。”
明日香双手抱在胸前，靠在自己的驾驶栓上，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与鄙夷。
“什么叫‘互相分散又是一个整体’？什么叫‘稳定性不确定’？”
“这个叫Dr.Mo的家伙，到底会不会写报告啊？”
“还是说，那个所谓的‘基金会’，就是一群只会说废话的无能之辈？”
“面对这种敌人，直接出动所有的EVA，用最高功率的阳电子炮，把它轰成渣不就行了？！”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指挥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但没有人回应她。
碇真嗣坐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之间。
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做不到的……”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观测都做不到……”
“连它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要怎么去瞄准？”
“要怎么去战斗？”
“AT力场……对那种东西，会有用吗？”
“要怎么去面对一个……连‘存在’本身都无法理解的怪物？”
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那不是面对使徒时的恐惧，而是一种更加根源的，对“未知”本身的最纯粹的恐惧。
“……”
一旁的绫波丽，只是静静地站着。
她那双血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倒映着光幕上的文字，仿佛要将那些冰冷的宋体字，全部吸入自己灵魂的深处。
她没有像明日香那样烦躁，也没有像真嗣那样恐惧。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机质的，仿佛与世界隔绝的表情。
但她开口了。
声音，还是那么的平淡，不带一丝波澜。
却让明日香的烦躁和真嗣的恐惧，都在瞬间，凝固了。
“观测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干涉。”
绫波丽轻声说道。
“我们的观测，是基于我们世界的物理法则。”
“但它，并不遵循。”
明日香猛地转过头，皱眉道：“喂，三无女，你到底想说什么？”
绫波-丽没有看她，视线依旧锁定在光幕上。
“那个研究员，他不是无法理解。”
“而是，那个项目，SCP-CN-1250，它的‘属性’之一，就是‘无法被理解’。”
“他不是无法观测。”
“而是，那个项目的‘能力’之一就是‘无法被观测’。”
“这不是基金会的无能。”
“这是‘覆灭女巫’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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