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那决绝的声音,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何雨柱的脸上。
她的话,更像是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何雨柱心中早已积压成山的火药桶。
“好!好你个何雨水!”
何雨柱气得浑身发抖,怒极反笑,面容扭曲地指着自己的亲妹妹。
他猛地一甩手,那条骇人的牛皮腰带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要是敢收养这两个小崽子,咱们就分家!”
“今天,我何雨柱就把话撂在这儿!”
“这个家,有他们,就没你!有你,就没他们!”
分家?!
这两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了院里众人的心湖,激起千层浪。
“嗡”的一声,刚刚安静下来的院子,瞬间又炸开了锅。
“这……这傻柱是真疯了啊!跟自己亲妹妹分家?”
议论声,叹息声,此起彼伏。
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分家好啊!分家了,这何雨水的口粮就得自己想办法,以后绝不可能找他家借一粒米。
许大茂则是缩在人群里,眼底的幸灾乐祸几乎要溢出来。
打起来!闹大点!最好闹得何家鸡犬不宁,他好看戏!
一大爷易中海眉头紧锁,刚想开口说句场面话,却被何雨柱一声暴喝打断。
“何雨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傻柱盯着她。
“是选这两个拖油瓶,还是选我这个哥,选这个家!”
“你!选!”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全院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了何雨水身上。
这一次,是决定命运的抉择。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
谁都觉得,何雨水会妥协。
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
然而,何雨水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死寂的失望。
她低下头,温柔地看了一眼怀里安睡的陈洛,又伸手拉了拉身旁紧紧攥着她衣角的沈幼楚。
然后,她抬起头。
迎着何雨柱那吃人的目光,也迎着全院人复杂的眼神。
她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分。”
只有一个字。
顿了顿,她像是怕别人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斩钉截铁。
“就分!”
“从此以后,你的阳关道,我的独木桥!”
话音落下,满院皆惊。
何雨柱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妹妹,竟然真的会为了两个外人,选择跟他决裂!
短暂的寂静后,院里响起了虚伪的赞叹声。
“哎呦,雨水这孩子,真是心善啊!”
“是啊是啊,有情有义,了不起!”
“这年头,这么有爱心的姑娘可不多见了!”
一大爷易中海立刻顺水推舟,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道:“既然雨水下了决心,咱们做邻居的,以后就多帮衬着点!”
三大爷阎埠贵也跟着附和:“对对对,远亲不如近邻嘛,有困难,跟三大爷说!”
许大茂也假惺惺地喊道:“就是!以后有困难,大家肯定帮!”
他们一个个说得情真意切,仿佛下一秒就要掏钱掏粮。
可心里想的却是:这烫手的山芋,总算没砸到自己手里!
至于帮衬?
呵呵,到时候真找上门来,就当他们今天什么都没说过。
街道办的王主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解决了!
他走遍了整条街,磨破了嘴皮子,总算给这两个可怜的孩子找到了一个家。
他走到何雨水面前,脸上带着赞许的微笑。
“何雨水同志,你的思想觉悟很高!我代表街道,感谢你!”
他郑重地将两个孩子的户口本和一些证明文件交到何雨水手中。
“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何雨水小心翼翼地接过,像是接过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她低头,在陈洛粉嫩的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
怀里的陈洛,只是一个有着成年人灵魂的婴儿,他感受着这份温暖,心中暗暗发誓,定不负她。
王主任看着这一幕,也是颇为感动,临走前又嘱咐了一句:
“以后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随时可以去街道办找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说完,他便带着人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人潮散去,院子里只剩下何雨水和两个孩子,显得有些冷清。
沈幼楚怯生生地拽了拽何雨水的衣角,仰起小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迷茫和期待。
她想了想,小声地,试探着问道:
“姐姐……”
“我……我以后是该叫你妈妈,还是叫阿姨呀?”
听到这童言无忌的问题,何雨水心中一暖,刚才所有的坚冰和疲惫,瞬间融化。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沈幼楚那有些枯黄的头发。
“傻丫头。”
“当然是叫姐姐啦。”
“我可没那么老哦!”
寒风卷着雪花,拍打在窗户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何雨水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那一声“姐姐”,像是一股暖流,熨帖了她冰冷的心。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声略带急促的呼喊。
“雨水同志,等一下!”
何雨水一怔,回过头。
只见本已走远的王主任,正踩着积雪,快步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瞧我这记性!”
王主任走到跟前,喘了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欣喜。
“有个事儿,刚才人多嘴杂,忘了跟你说了。”
他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雨水同志,你现在……还没有工作吧?”
何雨水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心里有些忐忑。
王主任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是这样,我跟轧钢厂的李副厂长有点交情,你今天这事儿,有担当,有觉悟!”
“我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推荐你去厂里试试。”
轧钢厂?!
这三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何雨水的心头炸响!
那可是人人羡慕的铁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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