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裹着白日的余温爬上顶楼,苏晨的牛仔裤被水泥地蹭得发皱。
他怀里的橘猫正用肉垫拍他的手腕,粉色小舌头卷走他指节上的薯片渣——那是刚才在便利店买的,原本打算自己当晚饭,结果全喂了猫。
“半决赛的对手是三中的周远。”苏晨低头戳了戳小白的下巴,指腹陷进蓬松的毛里,“战宠联盟资料库里说,他那只黑风豹上个月刚升到B级,速度是普通B级战宠的三倍。”
小白翻了个身,肚皮朝上露出软乎乎的白绒毛,尾巴却悄悄缠上他的手腕。
苏晨摸到猫尾根部时,突然顿住——那里的毛比平时更烫,像藏着团小太阳。
“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他轻声问,声音被风揉碎。
橘猫打了个哈欠,露出尖细的小乳牙,尾巴尖扫过他手腕的旧疤。
那是三天前在工地搬砖时被钢筋划的,现在已经结了淡粉色的痂——自从有了系统,他的恢复速度快得离谱。
“喵。”小白蹭了蹭他的喉结,圆眼睛在暮色里泛着琥珀光,像是在说:别怕,有我在。
苏晨突然笑了,把猫举到眼前。
夕阳给橘毛镀上金边,连耳朵尖都透着暖融融的红。
他想起三天前擂台边赵刚说的“域外魔神”,想起系统提示里“噬元兽”那个陌生又危险的词,喉结动了动:“大不了……我给你当一辈子铲屎官。”
晚风突然变凉,小白的铃铛丁零一响。
半决赛当天,体育馆的穹顶被朝阳照得发亮。
苏晨站在后台,能听见观众席的嗡嗡声穿透隔音板。
他摸了摸小白颈间的新项圈——是昨晚在夜市挑的,蓝底白点,和猫眼睛一个颜色。
“苏晨!”
周晓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抱着个保温箱,发梢沾着晨露,“给小白带的灵食,我妈是战宠营养师,说B级战宠消耗大……”她忽然顿住,看着小白正趴在苏晨肩头舔爪子,“啊,可能它不需要?”
苏晨接过保温箱,指尖触到箱体上还带着的体温,“谢谢。”
“加油。”周晓琳的耳尖有点红,转身时马尾辫扫过他手背,“我在观众席第三排最左边。”
后台门被推开,赵刚的白手套在门框上敲了敲:“该上场了。”他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小白,“周远的黑风豹刚做过检测,灵气值比资料里高15%。”
苏晨点头,把小白抱进怀里。
猫爪轻轻抠住他的衣领,像在确认他的心跳。
体育馆的聚光灯突然亮起。
苏晨踏上擂台时,听见观众席炸开的议论:
“那只橘猫?上回赢蜥蜴是运气吧?”
“黑风豹的速度连内劲境武者都追不上,猫再能打也躲不开吧?”
“林浩呢?我看见他在第三排举着‘橘猫必败’的牌子!”
苏晨顺着声音望过去。
林浩穿件花衬衫,举着的硬纸板边缘参差不齐,正冲他比中指。
他怀里的小白突然抖了抖耳朵,尾巴尖在苏晨掌心轻轻一戳——像在说“无聊”。
裁判席上,赵刚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半决赛,苏晨VS周远,战宠对决,开始!”
周远踩着擂台边缘跃上来,黑色战宠师制服绣着金线,腰间挂着B级战宠徽章。
他打了个呼哨,阴影里窜出道黑影——黑风豹!
那豹子足有两米长,皮毛泛着油亮的黑,瞳孔竖成金线,四爪抓地时,擂台瓷砖裂开细密的纹路。
它喉咙里滚着低嚎,前肢下压,肌肉隆起如钢铸——这是要冲刺的前兆。
“黑风,速攻!”周远冷笑。
苏晨的呼吸突然急促。
他能看见黑风豹的影子在地面拉长,像支离弦的箭。
风卷着豹毛擦过他鼻尖的瞬间,他下意识抱紧小白——却发现怀里的猫连耳朵都没动,正歪头看裁判席上的计时器。
“小白!”他低喝。
橘猫终于抬眼。
那一眼很慢,像春冰初融时的溪水流过山涧。
黑风豹的冲刺突然顿住,前爪悬在半空,浑身的毛炸成刺猬。
它喉间的低嚎变成呜咽,瞳孔从金线扩张成圆,露出眼底的恐惧。
“砰!”
黑风豹像被无形的手拍中后背,整个身体砸在擂台另一侧。
瓷砖碎成星芒,它四爪颤抖着跪伏在地,头压得低低的,尾巴夹在两腿间,连周远的呼哨都充耳不闻。
全场死寂。
赵刚“腾”地站起来,白手套攥得发皱。
他抓起手边的灵气检测仪冲下裁判席,仪器贴在黑风豹额头的瞬间,红色警报声炸响——灵气值从2300直接暴跌到120,连E级战宠的标准都不到。
“这是……”赵刚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眼神压制的极致运用!普通战宠最多让同级战宠短暂停滞,它这是直接摧毁了战宠的灵智核心!”
观众席突然炸锅。
有人喊“橘猫战神”,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林浩的“橘猫必败”牌子掉在地上,被人群踩成碎片。
周远踉跄着后退,碰翻了裁判席的水杯。
他盯着自己发抖的手,声音发颤:“不可能……B级战宠怎么会被一只土猫吓成这样?”
“它不是普通战宠。”赵刚转头看向苏晨,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苏同学,战宠联盟想和你签独家合约。顶级灵食、专属训练室、S级战宠师指导资格——只要你愿意,这些都可以给你。”
苏晨摸着小白后颈的毛,那里还温温热热的。
他想起地下室里堆着的猫罐头,想起小白第一次用尾巴给他勾来灵核时的样子,摇头:“我只想和它好好活着。”
赵刚的目光在小白身上多停了两秒,突然笑了:“我懂。”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张名片,“但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记得打这个电话。”
周晓琳挤过人群,手里的保温箱还抱着。
她的发绳散了,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给,这是……”
“谢谢。”苏晨接过箱子,小白却突然从他怀里跳下去,在周晓琳脚边转了两圈,用脑袋蹭她的小腿。
“它、它在蹭我!”周晓琳的声音带着颤音,手悬在半空不敢碰,“是喜欢我吗?”
苏晨弯腰抱起猫,小白却把下巴搁在他肩头,歪头冲周晓琳眨了眨眼。
观众席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有人喊“拍下来发抖音”,有人举着“求吸猫”的牌子挤过来。
苏晨抱着小白往后台走时,听见身后的议论:
“那猫绝对是SS级上古遗种!”
“战宠联盟都抢着签,苏晨居然拒绝?”
“沈清棠呢?她不是每场比赛都来看吗?”
他脚步微顿。
小白的尾巴缠上他的手腕,轻轻一拉——像在催他快走。
后台的门刚关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苏晨摸出来,是条陌生短信:“顶楼天台,有话要说——沈。”
小白突然竖起耳朵,尾巴尖绷成直线。
苏晨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又低头看怀里的猫。
橘猫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他颈窝,却没阻止他往楼梯口走。
夕阳把天台染成橘色。
沈清棠靠在栏杆上,手里的猫条包装纸被风吹得沙沙响。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发梢沾着碎金般的光,看见他时耳尖又红了。
“那只猫……”她把猫条递过来,被小白一口叼走,“比我家二哈厉害多了。”
苏晨摸了摸鼻子:“它叫小白。”
“小白。”沈清棠重复,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白的耳朵,“明天的决赛……我来看。”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战宠师徽章。
远处传来校广播的声音:“今日战宠精英赛半决赛结果已公布,苏晨同学与战宠小白晋级决赛——”
小白突然抬头,望向城市尽头的乌云。
那里有低沉的轰鸣,像是什么远古巨兽在翻身。
苏晨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晚霞如血,却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域外波动,宿主与噬元兽亲密度+10,解锁技能:星芒庇护。”
沈清棠的声音被风声卷走:“你说……决赛对手会是谁?”
苏晨没回答。
他摸着小白颈间发烫的项圈,突然想起赵刚说的“域外魔神”,想起系统里“噬元兽”的介绍。
怀里的猫却蹭了蹭他的下巴,用软乎乎的毛盖住他的担忧。
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喧哗,“橘猫”“苏晨”“决赛”这些词被反复提起。
苏晨低头,看见小白的瞳孔里又多了片星河——比昨晚更亮,更浩瀚。
而在城市另一头,某个挂着“战宠联盟特别调查科”牌子的办公室里,监控画面正定格在小白抬眼的瞬间。
穿黑风衣的男人按下桌上的红色按钮,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启动‘守夜人’计划,目标:橘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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