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开局分手获百倍返还系统 第3章 沙盘崩裂

雨下了一夜。陈默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那张印着0007的金属卡片硌在枕头下，像块烧红的烙铁。老乞丐那句“不干净的钱”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混着窗外永贵地产广告牌猩红的光，搅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五点刚过，他就鲤鱼打挺坐起来，抓过床头的破手机。

银行APP的界面在裂屏上顽强地亮着：54,212.35元。他死死盯着那个数字，指腹用力擦过屏幕裂痕，仿佛要擦掉某种无形的污迹。是真的。钢镚砸在地上的脆响是真的，老乞丐冻得发紫的脚踝是真的，便利店扫码时收银员鄙夷的眼神也是真的。

“操！”他低吼一声，赤脚踩上冰冷的水泥地。霉味混着隔夜外卖的油腻气息冲进鼻腔。他一把扯下墙上那张褪色的合照——林薇薇踮脚亲在他脸颊，背景是大学门口的煎饼摊。照片边缘已经卷曲发黄。他盯着照片里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昨晚星巴克里淬毒的冷笑又浮现在眼前。

撕拉——！

照片被他从中间狠狠撕开，林薇薇的半张笑脸飘落在地。他把自己的那半张揉成团，砸进墙角堆满泡面桶的垃圾桶。心脏那块空掉的地方，被一种滚烫而陌生的东西填满了，不是悲伤，是烧得他指尖发颤的邪火。

“先生，您确定要这一套？”奢侈品店的导购小姐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眼底的审视却像探照灯。她指尖掠过一排挂着四位数的标签、剪裁精良的衬衫，最终停在一件深灰色羊绒混纺西装外套上。标价牌垂下来：￥18,888。

陈默站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浑身不自在。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周围氤氲的冷香格格不入。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导购的眼神，目光扫过衣架上令人眩晕的价签。最后，他停在最角落，一件挂价￥39,999的黑色戗驳领西装前。纯黑的料子在射灯下泛着幽暗的、流水般的光泽，像某种猛兽蛰伏的皮毛。

“就它。”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

导购的笑容凝滞了一瞬，随即绽开更灿烂的花：“先生好眼光！这是意大利大师手工缝制，仅此一件的限量款！您这边请，我帮您量下尺寸…”她动作麻利地取衣，指尖不经意地拂过陈默T恤领口磨出的毛边。

更衣室的灯光惨白。陈默笨拙地套上那件昂贵得不像话的西装。羊绒的触感细腻得如同第二层皮肤，沉甸甸地裹在身上，却奇异地压住了他骨子里的那份虚浮。镜子里的人影陌生得让他心惊——洗得发白的旧T恤领口从挺括的西装领口里露出来，像一道刺眼的伤疤。裤脚空荡荡地悬着，下面是他那双开了胶的帆布鞋。

导购小姐端详着镜子，嘴角努力维持着弧度：“先生，这西装…确实需要配条合适的西裤和皮鞋，才能显出气场…”

陈默没理会她话里的暗示。他直接掏出手机，点开付款码，屏幕碎裂的纹路在导购眼前晃。“扫码。”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

“滴——”

【支付宝支出：￥39,999.00元】

几乎是同时，裤兜里的手机像通了高压电般疯狂震动！震得他大腿发麻。

【工商银行】您尾号1314账户活期存入3,999,900.00元。备注：西装返还

导购小姐看着POS机打出的长长单据，又看看陈默屏幕上那串天文数字的入账短信（虽然只有他看得见），职业化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眼神里第一次透出真实的茫然和震惊。这穷酸小子…卡里真有这么多钱？还是某种新型诈骗？

陈默没再看她一眼。他粗暴地扯掉西装吊牌，昂贵的纸牌飘落在地。昂贵的面料包裹着他，旧T恤的领口依旧顽固地露在外面，帆布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像披着华丽战甲的原始人，带着一身格格不入的撕裂感，推开沉重的玻璃门，走进了上午刺眼的阳光里。

财富像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3,999,900+54,212.35=4,054,112.35元。这个数字在他脑子里盘旋，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从后视镜打量这个穿着顶级西装、却配着地摊T恤和破球鞋的怪人。

“云顶壹号售楼处。”陈默报出名字。那是周秃子昨晚在朋友圈炫耀的新盘，定位就在市中心最寸土寸金的地段。他记得那张照片——周老板腆着肚子，搂着林薇薇纤细的腰肢，站在巨大的沙盘模型前，背景是“尊享人生，云顶之巅”的烫金大字。

出租车汇入车流。陈默靠在后座，闭着眼。掌心那张冰冷的金属卡片0007硌着他。老乞丐浑浊眼底闪过的精光，那句“不干净的钱”，还有系统冰冷的提示：【财富链追溯（72小时生效）】。周永贵。这三个字像淬毒的针，扎在他神经上。他需要一场爆炸，一场能把他从这疯狂漩涡里暂时炸出来的爆炸。而售楼处，就是最好的火药桶。

云顶壹号的售楼大厅像一座水晶宫殿。巨大的水晶吊灯从挑高十几米的天顶垂落，折射着七彩的光斑。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衣着光鲜的看房客和穿着精致套裙的销售顾问。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和咖啡豆的焦香。中央，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占据了大厅最核心的位置，微缩的楼宇、景观、甚至水系都做得纤毫毕现，在射灯下熠熠生辉，如同一个精致的乌托邦王国。

陈默走进大门，昂贵的西装并未能完全消弭他身上的违和感。旧T恤的领口和那双开胶的帆布鞋，在这样极致奢华的环境里，如同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扎眼。几个衣着考究的看房客投来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带着一丝好奇和更多的轻蔑。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下意识地朝他挪动了一步。

一个年轻的女销售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迎上来，胸牌上写着“实习生：小杨”。“先生您好，欢迎莅临云顶壹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她的声音甜美，目光却飞快地扫过陈默的鞋和领口，笑容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陈默没看她。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沙盘中央最显眼的位置——那里矗立着一栋独立的、被精心打造的园林环绕的别墅模型，旁边立着醒目的标签：“楼王·云顶至尊A01”。模型旁边，还放着一个电子相框，循环播放着周老板腆着肚子、搂着林薇薇在这栋实体别墅前的合影，旁边配着嚣张的文字：“恭喜周永贵先生喜提云顶至尊！”

照片里，林薇薇依偎在周老板肥硕的身躯旁，笑得灿烂刺眼，那笑容和昨天星巴克里淬毒般的冷笑重叠在一起，瞬间点燃了陈默血管里奔涌的岩浆！

“那栋！”陈默抬手，食指如同出鞘的利刃，直直指向沙盘中央的楼王模型，声音不大，却像冰锥砸在光滑的地面上，瞬间让周围细碎的交谈声安静下来，“周秃子刚买的那栋别墅，A01，在哪？”

小杨实习生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里充满了错愕和一丝慌乱：“先生，您…您是说周总的A01栋？那…那是周总全款定下的楼王，已经…已经售罄了…”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几个资深销售已经抱着手臂，远远地投来看好戏的目光。

“售罄？”陈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他猛地向前一步，逼近那巨大的沙盘。昂贵的西装下，紧绷的肌肉线条透出一股骇人的压迫感。“我加价。”他盯着沙盘中那栋精致的别墅模型，一字一顿，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过分安静的大厅里，“加价50%！现在！立刻！我要它！”

“哗——”

周围的看房客和销售们一片哗然。加价50%？楼王A01的总价接近五千万！50%就是两千多万！这疯子是谁？！

小杨实习生吓得后退半步，脸色发白：“先生…这…这不合规矩…周总已经签约付款了…”

“规矩？”陈默猛地转头，充血的眼睛扫过周围那些或惊愕或鄙夷的脸，最后定格在沙盘里那个代表周老板的虚拟小人身上。星巴克里泼洒的冰咖啡黏腻感、皮鞋尖踢翻外卖箱的脆响、两百块红钞甩在脸上的羞辱、林薇薇依偎在秃头怀里的画面…所有屈辱的碎片在这一刻轰然炸开！

“去他妈的规矩！”

伴随着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陈默积聚了所有屈辱和暴怒的右拳，裹挟着破空之声，如同失控的铁锤，狠狠砸向沙盘中央那栋象征着周老板财富和成功的“云顶至尊”A01模型！

轰——咔嚓！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炸响！

精致的微缩楼宇在重击下脆弱得如同纸糊！昂贵的亚克力板瞬间崩裂，飞溅的碎片如同冰雹般四射！里面的微缩树木、景观灯、甚至细小的水系管道，在狂暴的力量下被彻底摧毁、扭曲、飞散！代表A01别墅的那个模型主体，更是被直接砸得粉碎，连同旁边那个播放着周老板得意照片的电子相框，一起在碎片中翻滚、变形！

整个水晶宫殿般的售楼大厅，死寂一片！

只有亚克力碎片簌簌落地的声音，如同下了一场冰冷的玻璃雨。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一幕惊呆了！空气凝固，时间仿佛停滞。碎屑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落在昂贵的西装上，落在人们惊愕张大的嘴边。小杨实习生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吓得几乎要尖叫出声。远处那几个抱着手臂看戏的资深销售，此刻脸上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惊恐。

陈默保持着挥拳的姿势，粗重地喘息着。昂贵的西装袖口被锋利的碎片划开一道口子，一丝血迹慢慢洇了出来。他缓缓直起身，指关节上沾着模型碎片和灰尘。他看着眼前这片被自己亲手摧毁的“繁华”，看着那堆代表着周老板“尊享人生”的废墟，一股扭曲而暴烈的快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压过了那瞬间的刺痛。

就在这时——

叮铃哐啷！

售楼处巨大的玻璃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门上的风铃发出凄厉的乱响，瞬间打破了死寂！

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尖锐而慌乱。刺眼的阳光勾勒出她窈窕却狼狈的轮廓——精心打理的波浪卷发有些凌乱，昂贵的连衣裙下摆沾着污渍，那张曾让陈默魂牵梦萦、此刻却写满惊惶的网红脸上，泪水冲花了浓重的眼线。

是林薇薇！

她目光扫过狼藉一片的沙盘废墟，扫过满地惊愕的人群，最后死死钉在穿着撕裂西装、站在废墟中央、指节还在渗血的陈默身上。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惊恐，有难以置信，有疯狂的怨毒，还有一丝走投无路的绝望。

下一秒，在所有人还未从沙盘崩裂的震撼中回神之际，林薇薇猛地扬起手！

她的掌心，赫然紧紧攥着一根小小的、白色的塑料棒！

顶端，两道清晰得刺眼的红色横杠，在售楼处明亮的灯光下，如同两把染血的匕首，直刺所有人的眼球！

一声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尖叫撕裂了凝固的空气，狠狠砸向站在废墟中的陈默：

“陈默！你个混蛋！我怀了你的孩子——！！！”

这尖叫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将沙盘崩裂带来的死寂炸得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唰地一下，从狼藉的沙盘，从林薇薇手中那刺眼的验孕棒，最后聚焦到风暴中心——那个穿着撕裂的顶级西装、旧T恤领口沾着血迹、帆布鞋踩着碎片的男人身上。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加价50%买下楼王的疯狂，砸碎沙盘的暴烈快感，银行卡里四百多万滚烫的数字，老乞丐神秘的卡片，系统冰冷的提示音…所有喧嚣的一切，在林薇薇这声尖利指控和那两道刺目的红杠面前，被瞬间抽空！

只剩下一种冰冷彻骨的荒谬感，顺着脊椎一路爬升，冻僵了他的大脑。

孩子？

他的？

星巴克里那杯泼在裤裆的冰咖啡，仿佛在这一刻重新变得湿冷黏腻。

口袋里的手机，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不合时宜地、疯狂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

震得他大腿发麻，震得西装布料都在微微颤抖。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僵硬地、缓缓地掏出那部屏幕碎裂的破安卓手机。

刺眼的蓝光在裂痕中跳动。

屏幕上，一条新短信的预览框，像地狱的讣告，无声地悬挂着：

【工商银行】您尾号1314账户活期存入1,245,112.35元。当前余额5,299,224.70元。备注：羞辱返还（周永贵）

羞辱返还？

陈默的目光死死钉在“周永贵”三个字上，又猛地抬起，看向林薇薇手中那两道刺目的红杠，看向她脸上混合着疯狂与绝望的泪水。

沙盘的碎片在脚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那张印着0007的金属卡片，在西装内袋里，烫得惊人。

系统的光幕，无声无息地在他眼前展开，血红的文字如同流淌的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