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晨光未醒,残星犹在,京都城仍沉睡在薄雾之中。
林间露重,云绮萝站在穆凌尘身旁,手中密信已被她藏入怀中,外袍紧束,行动利落。
她抬眸望向远处那座高墙深院的魏府,眼中寒光乍现。
“我得再进去一趟。”她低声道,声音轻得像风掠过草叶。
穆凌尘眉头一皱,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你方才才死里逃生。”
“证据还不够。”她轻轻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要扳倒魏忠贤,只凭几封书信远远不够。”
穆凌尘沉默片刻,终是点头。他将腰间短刃递给她:“带上这个。”
她接过,指尖掠过刃柄,冰冷锋利。她将短刃藏于袖中,转身隐入夜色,身形如影,悄然无声。
魏府高墙依旧,但今夜的守卫比昨夜更森严。她贴着墙根缓步前行,玉佩在袖中微微发亮,似有指引之意。
她循着微光,避开巡逻守卫,绕至后院一处偏僻角门。
门虚掩着,似在等她。
她眉心微蹙,玉佩并无警示,但她心中却泛起一丝疑虑。这门不该是这般模样。昨夜逃离时,她分明记得此处有铁锁横栏,怎会今日便门户洞开?
她未轻举妄动,而是绕至墙外,借着树影攀上檐角,从高处俯瞰府中情形。只见院中灯火虽暗,却隐约可见数道人影穿梭其间,步履轻盈,显然不是寻常家丁。
她心中一凛,魏忠贤果然早有防备。
她悄然跃下,落地无声。玉佩光芒渐盛,似在催促她前行。她顺着玉佩指引,绕过几处明哨,终于来到府邸深处。此处建筑低矮,与主宅隔开,若非刻意寻找,极易被忽略。
她缓步靠近,发现一扇石门半掩,门缝间透出淡淡檀香,与府中其他地方的冷冽气息截然不同。
她心中一动,玉佩光芒忽地一亮,仿佛在回应她的猜测。
她推门而入,门后是一条幽深的石阶,向下延伸,尽头隐没在黑暗之中。
她取出袖中玉佩,借着微光缓步而下。石阶尽头,是一间密室,四壁皆是书架,中央摆着一张长案,案上散落着几卷竹简,一盏铜灯尚未熄灭,火苗微弱,却仍跳动。
她快步上前,翻阅案上竹简,果然发现几封密信,皆是魏忠贤与朝中大臣往来的书信,字里行间,尽是密谋之语,甚至提及朝中某位重臣已暗中投靠北疆,只待时机一到,便里应外合。
她心中一震,迅速将这几封信收入怀中,正欲转身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迅速熄灭铜灯,闪身至书架之后,屏息凝神。
门被推开,一道黑影缓缓走入,手中提着一盏灯笼,灯光摇曳,映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魏忠贤的亲信,昨日在林中追击她的那名黑衣人!
那人目光四下扫视,似在确认什么,随后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去。
云绮萝心头微紧,这密室竟有人守着,说明魏忠贤早知她会来。
她不敢久留,迅速从另一侧的暗门离开。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尽头有一扇小窗,窗外月色如水,洒落一地清辉。
她推开窗,翻身跃出,落地时却听“咔哒”一声,似有机关被触发。
她心中一凛,玉佩忽地剧烈震动,仿佛在警告她。
她迅速后退,果然,地面猛然塌陷,露出一个深坑,坑底布满利刃,寒光森然。
她倒吸一口凉气,若非玉佩预警,此刻她已坠入陷阱。
她不敢再走原路,转而绕行至后院,借着夜色潜行。玉佩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指引她前往某个方向。
她循着光芒前行,来到一处偏僻小院,院中有一口古井,井旁放着一个木箱,箱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与她刚才在密室中发现的那封信上的标记极为相似。
她蹲下身,轻轻打开木箱,只见箱中竟是一卷卷的账册,详细记录着魏忠贤与各地商贾的往来,其中竟有与北疆暗中交易的明细,甚至还有朝中某位官员的印信。
她心头一震,迅速将账册收入怀中。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猛然回头,只见数名黑衣人已将她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那名曾在林中追击她的黑衣人,此刻正冷冷望着她。
“云小姐,魏大人早已恭候多时。”那人语气森然。
云绮萝握紧袖中短刃,目光冷静如水。
“看来,我今晚注定是走不成了。”她轻笑一声,脚步缓缓后退,背靠院墙,随时准备突围。
黑衣人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围攻。
数人同时扑来,刀光如电,直取她要害。
她身形一闪,借着玉佩之力,动作快若惊鸿,避过第一道刀锋,反手一掌击中一人手腕,夺下长刀。
她挥刀迎敌,身形灵动如燕,刀光闪烁间,已逼退数人。
可对方人数众多,她虽武艺不凡,却终究难以久战。
就在她逐渐力竭之际,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
穆凌尘策马而来,身后数十名将士紧随其后,刀光剑影间,迅速将黑衣人逼退。
黑衣人见势不妙,不敢恋战,迅速撤退。
穆凌尘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她周身,确认无伤后才松了口气。
“你果然又闯进来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更多的是担忧。
她轻轻一笑,将怀中的账册递给他:“这次,证据足够了。”
穆凌尘接过账册,展开细阅,神色渐凝。
“这上面的印信……”他眉头紧蹙,“竟然是……”
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似有重物坠地。
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魏府高阁之上,灯火骤灭,一道黑影自楼顶跃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云绮萝心中一动,玉佩忽地一震,似有异动。
她抬眸,只见那黑影落地时,衣袂翻飞,隐约露出一角熟悉的纹饰——正是她在账册中见过的那枚特殊标记。
她心头一震,目光微凝。
“他逃了。”穆凌尘低声道。
“但,我已知道他是谁。”云绮萝轻声回应,指尖轻抚玉佩,眸光深沉如夜。
她缓缓握紧短刃,低声呢喃: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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