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们城主是林掌门的首席弟子,素以温润闻名,纵使杀性再重,陆王那般大凶之辈,也绝无可能是他!”文扶眸中流露出忌惮之色,若这位白衣少年所言非虚,那他们四家回了冷城,哪还有安稳日子过!
不同于先前八川流刃口中的“陆王”,八川流刃所言,指的是于北境存续百年的陆氏一脉。
而文扶口中的“陆王”,仅指那位少年杀人王陆惊龙。江湖上的杀手皆是畏他如畏虎,如今文扶身为其中一员,又怎么可能做到泰然处之。
以至于他面露忌惮说完了这么一大段话,却忘了问来者是什么人。
而这看似毫不起眼的细节,在银龙白衣少年眼中却形同折辱。
于是,身穿银龙白衣的少年手掌虚抓,下一刻,整个北境都能听见一声剑鸣。
“剑,来。”
剑鸣如长歌,这位少年定然是一尊大成的剑修。
此时,寒风乍起。
是少年掌中氤氲的剑意,带起的阵阵寒风,只叫北境的天更冷了,仿佛少年的剑有着千里冰封之势。
佛剑王鬼脸面具下双眼流露出惊骇,她也是一尊少年大成的剑修,自然知晓这般人满身锋芒与掌中剑合一,出剑时自有一股攻伐无双的势。
不同于雨凰那种清冷如雨的剑意,这个人的剑意称得上冰冷,甚至隐隐改变了天象。
纵观江湖,只有一个人,仅靠剑意就有此本领。
天下十剑第三剑,寒剑王,陆腾渊。
“陆王府,陆岿,问剑北境。”白衣少年静静言道,掌心剑意汇聚,缓缓凝出一柄无形长剑来。
腾渊为字,其名陆岿。
“寒剑王,你说你是我的故人?”佛剑王执杵如执剑,一身剑意快把她那身红衣绞碎。
“叫什么寒剑王,没大没小的!”陆岿手执无形长剑款款走向北境国门,语气严肃,复又话锋一转道出一桩惊天秘辛——“叫二哥!”
佛剑王却不惊不异,仿佛早就猜到这一茬。她的名号中虽有个“佛”字,可她不信佛,就如她不相信自己的名字里会有淡漠温润的水和云。
“你既为我二哥,可知晓我的真名?”
陆岿一愣,随后提起真气送出一声长啸:“大哥,这从前之事,可是要我来说?”
百里之外的撼天城,八川流刃睁开双目,执枪起身,皱眉望向城墙外白衣蹁跹的林笠,目光已不再赤诚如故友,反而满是忌惮,仿佛在远观一头大凶之兽。
八川流刃自幼与林笠相识,自然知道,眼前这少年是位心智如妖的主,此刻运转怒目火神诀静坐雪原里,决不单单是为了震慑。
更何况,要震慑北荒,白衣将军一人,足矣。
北荒人生性好战,且论好战之心,八川流刃更是冠绝北荒少年人。而现在,他也懒得再继续僵持,单薄身躯爆发一股惊天战意。
八川流刃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薄唇微动,吐出一句话:“寒剑王口中的大哥,就是你吧!”
“是我。”林笠端坐原地,不动如磐石,大方承认。“我传信让他来的北境。”
“我早该想到,自你上山,那位杀人王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但凡是个明眼人,必然都察觉到了其间联系。”八川流刃好战不假,心思也是极缜密的。
“所以,我想我此时应该唤你,杀人王,陆惊龙!”
话音刚落,林笠长出一口气,口鼻间氤氲起白雾,浑身鲜血如潮涌,细细听去,仿佛在哗啦啦作响。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直呼表字对中原人而言,很不礼貌?
“听好了,我名陆巍,巍峨的巍!”
林笠,便是那尊少年杀人王!
这并非什么秘密,只是世人不敢承认临风山的戾龙便是江湖上的少年杀人王。
毕竟,一条懂得收敛杀心的戾龙,比一尊随性杀戮的杀人王,更加让人胆寒。
“将军的旗,也该扬了!”陆岿的声音再次从身后百里遥遥传来,隐隐透出一股指点江山的磅礴气概来。
陆王一脉,虎踞这方地界称王数百年,如今陆王府的子弟,自然身负这般王霸之气。
八川流刃眸中却流露出一抹兴奋之色来,他如何不知,整个北境可被称作“将军”的,唯有雁回。莫非今日,他一介少年,也能得见此般傲杰?
陆巍一挥袖将自己身上的白袍脱下,露出其下贴身而穿的黑衫,任由北境终年肆虐的风,吹得手里的白袍犹如战旗一般猎猎作响。
这件白衣,来历非凡。本来,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端倪,可这么多年来依旧无人问津。
原因就在于,这件白衣,陆巍他穿反了!
陆巍将白衣翻了个面单手举过头顶,只见靠近背心处,绣着一个大气遒劲的墨黑“北”字大楷。
细看过去,仿佛能生生看出一幅千军万马铁蹄踏冰之景。
北字白旌旗,便是本朝白衣将军雁回的战旗!
陆巍这狂人,竟然直接将雁回将军的旌旗绣进衣袍穿在了身上。
“给我一杆枪。”陆巍薄唇微动,朝八川流刃要一杆枪。
要枪何用?
自然是用以立旗。
八川流刃虽为北荒人,却也仰慕雁回那般豪杰,自城楼上一跃而下,伸手拽下了一杆插在撼天城城墙上的长枪,远远扔了过去。
陆巍右脚一抬一落,直接将长枪枪尖踩进了脚底,铁枪倒插立于风雪中,仿佛一根绝不弯曲的脊梁。他再一覆手,那身白衣便挂在了枪柄之上,风雪掩盖之下,仿佛是雁回披着白衣重新站在了北境。
北字白旌旗,重扬!
“告诉端木景,”陆巍一声惊龙啸响彻这片天地,字字铿锵,句句坚定,“纵使将军不在,陆王活一日,北境便安宁一日!”
声浪掀动身旁北字白旌旗,仿佛那里真站着一位白衣的将军,身披旌旗,傲视群雄。
“陆王的话,我定会带到。”八川流刃立于撼天城外,抱拳道。
北荒仰慕强者,一代陆王,自然当得起这一礼。
“阿岿,带小妹入陆王府,她的事,你来说。”陆巍回头高喝。
至于他,直接盘膝坐在旌旗边,身后再度汇聚出一尊怒目而视的曳火虚影。
北境不宁,国事未了,他一代陆王,就没资格论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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