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藏身处的顶灯是冷白色,照得检测仪器的蓝光有些刺眼。
白若雪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后颈的纹路还残留着温温的麻痒,像有根细针在皮肤下轻轻挑动。
小七把装着工牌的密封袋放进检测仪时,她的指甲正一下下叩着桌面,节奏快得几乎要连成线。
若雪姐,小七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需要我回避吗?
她摇头,喉结动了动:查。
仪器开始嗡鸣的瞬间,她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白家老宅的阁楼里翻到母亲的旧相册。
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大褂,耳后那颗朱砂痣像颗红樱桃,而镜中的自己,同样位置也有颗一模一样的。
当时白夫人(现在该称白老夫人?
)揪着她的耳朵骂野种,说这是克亲的灾星痣。
此刻工牌上的照片与记忆重叠,她突然明白,那不是诅咒,是血脉的印记。
叮——
小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
他俯身盯着屏幕,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匹配度99.8%,同卵双胞胎。
白若雪的指尖在桌面顿住,像是被定住了。
检测仪的荧光在她眼底跳动,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重,震得耳膜发疼。
小七把保温杯往她手边推了推,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冰得像块玉。
林晚秋是我母亲的双胞胎妹妹。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无比清晰,所以当年白家说母亲死于心脏病...
我调了林女士(原白夫人)的死亡记录。小七快速划动平板,屏幕蓝光映得他眼底泛青,急救记录写着突发性心肌梗塞,但尸检报告里有一行备注——死者体内检测到微量NS-11成分。他抬头看她,你母亲的实验室日志里,NS-11是她研究的神经毒素,需要双生血才能中和。
白若雪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椅垫。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那晚,自己跪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见白夫人(现在该是林晚秋)握着母亲的手,哭着说姐姐你放心,我会照顾若雪。
原来不是照顾,是替代。
通讯器在此时震动,陆沉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截到段加密录音,来源是三年前白家老宅地下室。
她几乎是扑过去抓通讯器的。
小七赶紧调出外接音箱,电流声里先传来粗重的喘息,接着是个女声,带着濒死的沙哑:我替姐姐死了......她带着若雪逃,我回来完成她的研究......NS-11的配方不能落在白家手里......
白若雪的眼泪砸在工牌上,照片里的林晚秋被水痕晕开,倒像是在对她笑。
她颤抖着从随身包里取出母亲的日志本,翻到最后几页——字迹突然从娟秀的小楷变成了潦草的连笔,和刚打印出来的林晚秋笔记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若雪姐。小七的声音发紧,笔记本末页......
她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钢笔字力透纸背:双生血是一体两面,姐姐的命换我的命,我的血解她的毒。
若有一日真相大白,让世人知道,林晚秋不是白夫人,是林晚秋。
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若雪把两本日志叠在一起,眼泪滴在重叠的字迹上,将姐姐和妹妹的名字晕成一片红。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若雪要坚强,因为你是最特别的孩子。
原来不是因为她是弃女,是因为她是双生血脉的延续。
通讯器再次震动,这次是楚逸尘:老爷子醒了,说要见你,在市一院VIP病房。
她抬头时,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得像团火。
小七按住她要拿外套的手:我跟你去。
不用。她扯了扯唇角,他要的是我一个人。
市一院的消毒水味呛得人鼻腔发酸。
白老爷子靠在病床上,床头堆着各种补药,见她进来,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床头的录音笔:若雪啊,你妈临走前留了话。
录音笔里传出的声音让她的血瞬间冷了——是母亲的声音,带着她熟悉的温柔:若雪,别再查了,我已经解脱。
白若雪冷笑,从包里取出声纹分析仪。
仪器红灯闪烁的刹那,她听见自己的声线发颤:匹配对象是林晚秋,不是我母亲。
你胡说!白老爷子的手砸在床头柜上,药瓶哐当落地,你妈就是白夫人,你是白家的......
白家的什么?
宿主?
容器?她弯腰捡起录音笔,指节捏得发白,你们用林晚秋的声音伪造遗言,用我母亲的身份困住她,甚至想让我继承林晚秋慈善基金——她转头看向门口,楚逸尘正倚着门框,手里捏着份文件,楚氏法务查到,那笔钱从十六岁开始就在等我,等我疯,等我傻,等我变成你们要的白若雪。
白老爷子的瞳孔剧烈收缩: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福利院住过三个月。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院长是白如霜的远亲,她替你们改了我的身份信息。她一步步走到病床前,工牌从口袋里滑出一半,但现在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是林晚秋的女儿,是白承安的外孙女,更是我母亲真正的女儿。
病房里静得能听见监护仪的滴答声。
白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染红了被单——和庙中长明灯熄灭时一样的黑血。
楚逸尘走上前,伸手覆住她手背:该走了。
深夜的墓园飘着薄雾。
白若雪站在两座新立的墓碑前,一座刻着白夫人林晚秋之墓,另一座是白承安夫人林晚晴之墓。
她摸出林晚秋的工牌,轻轻放进墓穴:小姨,你们的名字,我会刻在所有人心里。
手机在此时震动。
陆沉的消息只有一行字:见过你父亲最后一面的人,在西北戈壁废弃雷达站。
她抬头望向星空,银河像条发光的河,漫过天际。
后颈的纹路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灼痛,是温暖的,像有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托着她。
越野车的远光灯刺破黑暗,将前方的戈壁滩照出一片银白。
白若雪望着导航上跳动的坐标,后颈那道曾灼痛的纹路,此刻正随着心跳轻轻发烫——像某种沉睡的力量,终于被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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