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舒瑶的战术头盔边缘还挂着前一刻溅上的雨珠,顺着后颈滑进衣领时,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彭宇轩捕捉到,他垂在身侧的手顿了顿,最终只是屈指轻叩她腰间的战术暗袋:“珠子的热度在降。”
她低头看向自己腰侧——暗袋处的暖黄光晕果然淡了些,像被雨水冲淡的蜜。
“林婉说能量抑制剂能稳定它半小时。”她攥住暗袋边缘的手指松了松,“足够我们下到地库核心区。”话音未落,珠子突然又烫起来,隔着两层战术布料灼得她掌心发疼。
彭宇轩的手掌覆上来,温度比珠子低些,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
“上次在实验室,你用冰元素压过它的暴走。”他拇指摩挲她手背上被雨水泡得发白的皮肤,“这次我在。”
舒瑶望着他眼尾未消的青痕——那是三天前为她挡下黑刃时留下的。
雨幕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可眼底的光却亮得刺眼。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总把情绪藏在镜片后的男人,也是用这样的目光说“我带你走”。
“舒瑶!”苏晴的喊声响起来,带着点破音的急切。
舒瑶转头,正看见穿战术背心的女孩蹲在翻倒的油桶旁,叶凌半跪着替她调整护膝绑带。
苏晴的指尖抵着多功能军刀的刀柄,指节泛白,刀身映出她发颤的眼尾。
“护膝松了。”叶凌的声音像山涧的溪石,沉得能压住行风。
他扯了扯绑带,确认力度后抬头,“手别抖,等会拆防护层需要稳。”苏晴吸了吸鼻子,突然把刀往他怀里一塞:“你帮我拿着,我数到三就不抖了。”
叶凌没接,反而握住她发抖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
“听心跳。”他说,“我第一次上雪山,在悬崖边挂了三小时,心跳比现在快三倍。”苏晴的睫毛颤了颤,指尖隔着战术服布料触到规律的跳动,慢慢攥紧他的衣领:“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冰镐砸进岩缝,活下来了。”叶凌扯出个淡笑,“现在我要看着你活下来。”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林婉的声音劈里啪啦炸响:“李昊!你又把棒棒糖渣掉进按键缝了!”舒瑶被逗得弯了弯眼睛,转身看向临时搭起的通讯帐篷——林婉正踮脚拍李昊的后脑勺,后者歪着脑袋躲,嘴里还叼着半根草莓味棒棒糖,手指在控制台键盘上翻飞。
“教授说地库的电磁干扰源在负三层。”李昊躲过林婉的“攻击”,用胳膊肘顶开她举着螺丝刀的手,“我把频率调高一档,再套个法拉第笼——看,信号强度从两格跳到五格了!”
林婉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凑近屏幕确认数值。
她发尾沾着的雨水滴在控制台上,晕开一小片水痕,却被李昊眼疾手快地用袖管擦干。
“别碰精密仪器。”林婉皱着眉警告,嘴角却偷偷翘了起来。
“舒瑶。”
陈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舒瑶转身,看见这位原住民首领正弯腰调整脚边的捕兽夹——用藤蔓和金属片临时改造的,夹齿上涂着深绿色的汁液。
“这是箭毒木的汁,能麻翻三级异能者十分钟。”他直起腰,古铜色的脸被闪电照亮一瞬,“物资车藏在礁石后面,医疗组带了十支应急针剂。”
舒瑶蹲下身摸了摸捕兽夹的弹簧。
“上次你们帮我挡下追击队,我还没谢过。”她说。
陈明蹲下来和她平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你救过我们族里的孩子。”他指向远处海边的椰林,“阿朵现在能跑能跳,昨天还问我‘姐姐什么时候来吃烤山猪’。”
风突然大了,卷着海腥味的雨丝劈头盖脸砸下来。
彭宇轩扯了扯舒瑶的战术外套帽子,替她压下被风吹乱的碎发。
“该集合了。”他说。
临时营地的篝火早被雨水浇灭,众人挤在漏雨的仓库屋檐下,雨水顺着铁皮屋顶的裂缝成串坠落,在地面砸出密密麻麻的水洼。
舒瑶站在装物资的木箱上,目光扫过每张沾着雨水的脸:彭宇轩抱着狙击枪靠在柱子上,枪身的雨水滴在他脚边;苏晴把军刀插回腿侧刀鞘,刀柄上还留着叶凌的体温;林婉用袖口裹住控制台,李昊替她举着防水布;陈明的族人站在最外围,手里握着上了弦的弓箭。
“地库负三层有能量核心。”她提高声音,让每个字都盖过风声,“彭宇轩和我下去关闭它,苏晴、叶凌拆防护层,林婉、李昊保持通讯,陈明的人守住入口——”
“如果核心爆炸?”苏晴突然打断她。
舒瑶看向这个总咋咋呼呼的女孩。
此刻她发梢滴着水,眼睛却亮得像被暴雨洗过的星子。
“林婉算过,核心稳定度还有23%。”舒瑶说,“足够我们把珠子放进去,用它的能量中和黑液。”
“那如果珠子失控?”彭宇轩的声音从柱子后传来。
舒瑶摸向腰间的能量抑制剂。
“林婉说,最多能压制十分钟。”她顿了顿,“如果十分钟不够......”
“没有如果。”彭宇轩直起身子,雨水顺着他的战术头盔流进衣领,“我们有二十三年前的战斗记录,有张教授的能量模型,有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看向苏晴,“你拆过最厚的防护层是三十公分,这次只有二十五。”看向叶凌,“你在雨林里找过比这更隐蔽的入口。”看向林婉,“你修过被雷劈坏的卫星接收器。”最后看向舒瑶,“而你,是我见过最会创造奇迹的人。”
一道闪电撕裂天空,照亮所有人紧绷的脸。
苏晴突然笑了,露出虎牙:“那还等什么?我早就想看看黑液老巢长啥样了!”叶凌拍了拍她的肩,把自己的备用手电筒塞进她手里。
林婉推了推眼镜,手指在控制台划出确认指令。
李昊把最后半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冲舒瑶比了个“OK”。
陈明的族人举起弓箭,箭头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三分钟后行动。”舒瑶跳下木箱,雨水立刻浸透了她的鞋尖。
彭宇轩把自己的战术手套塞给她——他的手套比她的大两号,却裹住了她冰凉的手指。
第一滴雨落下时,舒瑶听见苏晴在通讯器里喊“防护层缺口找到了”,叶凌回应“工具已就位”,林婉说“信号全通”,李昊吹了声口哨,陈明的族人开始往入口方向移动。
她摸了摸腰间发烫的珠子,金光透过布料,在雨幕中晕出温暖的圆。
彭宇轩的狙击枪已经上膛,他转头看她,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在下巴处连成线。
“走?”他说。
舒瑶握紧他的手。“走。”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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