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战局,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而焦灼的状态。
之所以用“焦灼”,是因为尽管从场面上看,我依旧完全落在下风,被刘魁的霸刀压制得险象环生,身上伤口不断增添,俨然一副随时可能败亡的模样……但偏偏,我就是没有真正溃败!
我如同一块砸不烂、捶不扁的牛皮糖,又像一株在狂风中顽强扎根的野草,始终死死地缠着刘魁,逼迫他必须全神贯注,必须一刀接着一刀,不容丝毫停歇地向我攻杀!我的反击虽然笨拙、低效,但总能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最刁钻的时机,递出一拳、戳出一指,逼得刘魁不得不回防或变招,打断他行云流水般的攻击节奏。
只要刘魁有丝毫的松懈,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秒的气息不稳或心神微分,那便可能是我扭转战局、发出致命一击的微小机会!我就像最耐心的猎人,虽然伤痕累累,却始终用自己坚韧的躯体作为诱饵和屏障,消耗着猎人的体力与耐心。
渐渐地,旁观的徐简真和小音乐之神肖越,似乎也从最初的极度担忧和不解中,看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眉目。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竟然不再急于上前助战,反而缓缓后退几步,寻了块相对完整的山石,干脆坐下来“看戏”了。
当然,他们并非真的袖手旁观。两人抓紧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全力运转功法,修复着被白衣索伦剑意侵蚀多日、已然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经脉。同时,他们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鹰隼,一瞬不瞬地锁定着战场。他们是在替我掠阵!一旦我真的出现性命之危,或者刘魁动用超出武道对决范畴的阴险手段,他们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干预!
而我,在这场看似一边倒的虐杀中,内心深处却如同冰封的湖面,冷静得可怕。我摒弃了所有取巧的心思,将全部精神都灌注于星辰旋律的运用,尤其是——九禁曲!
这门源自神秘龙界、却奇妙地极其适合人类修习的无上武学,此刻成为了我最佳的“教材”与“磨刀石”。从一开始的照猫画虎、劲力散乱、招式衔接生硬,到后来,在刘魁那狂风暴雨般的霸刀压力下,我被迫将九禁曲的九种截然不同、或刚或柔、或疾或缓、或凝或爆的独特劲道,反复拆解、重组、尝试、修正!
崩劲的骤然爆发,缠劲的如水绵柔,透劲的无孔不入,震劲的连绵不绝……每一种劲道的特性,都在与霸刀的碰撞中,被更深刻地理解和运用。
我的进步速度,快得惊人!
这种进步并非境界的飞跃,而是实战技艺的脱胎换骨!是从“知道”到“会用”,再到“用得精妙”的质变!
刘魁自然也敏锐地感受到了我刀下“沙包”的变化。最初笨拙的格挡,渐渐多了几分卸力的巧劲;最初慌乱的反击,偶尔也能逼得他身形微滞。这让他心中微凛,但随即又被更浓的轻蔑与杀意覆盖。
“哼,临阵磨枪,倒是有点小聪明!可惜,这点进步,在老子面前,完全不够看!”刘魁心中冷笑,“任你花样百出,根基太浅,经验太少,绝对不可能是我霸刀的对手!不过是垂死挣扎,延长痛苦的时间罢了!”
他就这么坚信着,刀势愈发狠辣,试图在我“磨炼”出足够威胁之前,将我彻底斩灭。
双方就此展开了一场外人看来惨烈无比、实则对我而言是千载难逢的恐怖拉锯战。时间,在刀光剑影与血肉飞溅中悄然流逝。
半天之后。
刘魁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斩过后,旧力稍竭。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一直处于守势的我,眼中精光一闪,身体以一种违背关节常理的姿态诡异扭动,险之又险地让过刀锋,同时右手五指并拢,一记蕴含了九禁曲中“钻劲”与“崩劲”的直拳,如同毒龙出洞,反客为主,直捣刘魁空门大开的胸腹!
这一拳,时机、角度、劲力转换,都妙到毫巅!与半天前我那粗糙的攻击判若两人!
“嗯?!”刘魁心中一警,凭借丰富的经验强行拧身,泣血妖刀回护,“铛”的一声,用刀面险险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拳劲炸开,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连退两步。
虽然这一拳并未真正击中,却让一直紧张观战的徐简真和肖越眼前骤然一亮!
“好!”肖越忍不住低呼一声。徐简真也是微微颔首,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们终于开始确信,这位墨先生,并非单纯地挨打,而是在进行一种极端而危险的……修炼!
一天之后。
天空中的“神剑大战”早已落下帷幕。尘烟大姐不愧是来历神秘的“古乐器”级存在,终究是将那嚣张过度的非白剑安排得明明白白。此刻,非白剑那混沌光华收敛,老老实实地悬浮在略显暗淡的红尘剑虚影之后,剑身微微低垂,意念中透着一股“小弟”般的乖巧与讨好,哪里还有半分之前要“教训”我的气势?似乎在给“大姐头”端茶送水。
两柄神剑也降下高度,加入了徐简真和肖越的“观戏席位”,悬停在一旁,仿佛也在审视着地面上的战斗。
这两尊“大神”的靠近,让刘魁的压力陡然倍增,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是真的害怕非白剑再出手,更畏惧那柄能将非白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红尘剑”!若是它们插手,自己绝无幸理!
不过,仔细观察片刻后,刘魁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慢慢放了回去。他发现,这两把剑似乎只是静静“看”着,并无插手的意思,甚至连意念波动都很少传出,仿佛真的只是旁观者。
“只要这两把鬼剑不插手……就算徐简真和肖越那两个废物恢复过来一起上,老子也有信心接下!”刘魁心中重新燃起底气,名剑山之主的自信(或者说自负)再次抬头,“至于眼前这个小子……哼,不过是被我削了一整天的小菜鸟罢了!”
只是,这个小菜鸟的“皮”,貌似有点厚得过分了。砍了一天,虽然狼狈,但气息竟然没有明显衰落?
三天之后。
小音乐之神肖越和徐简真借助名剑山残存的灵气和自身调息,伤势已然恢复了七七八八。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心中最后一点出手的念头也彻底消散了。
因为他们已经彻底明白了我的用意。
“墨先生……竟然是在借助刘魁这柄锋锐无匹的‘霸刀’,来磨炼他自己的星辰旋律技艺与肉身战法!”肖越低声惊叹,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与不可思议。
徐简真缓缓点头,沉声道:“不仅如此。你看他,被刘魁足足狂攻猛砍了三天三夜,身上伤口虽多,但气息悠长,目光炯炯,非但没有丝毫疲倦萎靡之色,反而……精神愈发凝练,战意愈发纯粹!这肉身底蕴与恢复能力,简直……可怕!”
是的,可怕!连身为敌人的刘魁,在狂攻三天后,心中也第一次不受控制地,浮起了一丝细微的、却令他极度不安的惊慌。
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个小子,像个无底洞!像个打不死的怪物!自己每一刀都仿佛砍在浸水的牛皮上,着力虽沉,却难以造成真正致命、不可逆转的伤害。而对方的反击,虽然依旧难以威胁自己性命,却一次比一次精准,一次比一次难缠!
十天之后。
名剑山巅,景象已然大变。山体被削低了一大截,到处都是刀痕与拳印。
“呼……呼……”
刘魁气喘如牛,胸膛剧烈起伏,握刀的手臂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他双目充血严重,布满了红丝,那是精力与真气过度消耗、心神长时间高度紧绷的征兆。
这十天里,并非没有变故。山下木镇的雪奴卫察觉到山上异状,曾数次试图集结冲上山来援助刘魁。但这些精锐,在恢复了大半实力的徐简真和肖越面前,根本不够看,还未接近主战场,便被两人联手轻松解决或驱散。
而我,经过十天“地狱”般的磨砺,此刻却依然精神万丈,战意高昂!动作非但没有迟缓,反而更加流畅、迅捷!进攻的回合越来越多,防守的间隙越来越短!虽然依旧无法压倒刘魁,但场面上,已经是我进攻居多,刘魁被迫出手防御和闪避的情况占据了上风!
刘魁,累了。不是身体肌肉的疲劳,而是更深层次的、精神、意志、以及与世界本源连接上的疲惫!他感觉自己每一次挥刀,从名剑山世界汲取补充的力量,都变得滞涩了一分。而对面那个怪物,却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为何物!
“半个月之前……老子根本没想到……这小子的皮,能糙厚到这种程度!”刘魁心中开始滋生恐慌,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无法抑制地冒出来,“一场本该速战速决的星辰旋律对决……竟然硬生生拖了半个月?!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自己自忖有名剑山世界作为后盾,可以打持久战。但那个小子呢?他凭什么?为什么现在自己已经开始感到脱力,本源连接都有些不稳了,而那小子看上去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甚至越战越勇?!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开始噬咬刘魁的心脏。
刘魁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踏入了某个……圈套。
不,或许不能完全称之为圈套。因为对方并未设下精巧的陷阱。这更像是一种阳谋!是我以自身为饵,以那深不可测的恢复力和学习能力为资本,逼着他刘魁,一步步、一天天、不得不沿着这条“消耗战”的绝路,自己走了进去,并且……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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