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你 如梦似锦

“许先生，你愿意娶徐小姐，无论生老病死，都会不离不弃吗？”

“我愿意。”许时言迫不及待地答道，

“徐小姐，你愿意嫁给许先生，无论生老病死，都会不离不弃吗？”

许时言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徐倾年，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的看着他的爱人。

洁白的婚纱曳地，似满天星辰落入她的裙摆，她的纤长的睫毛轻颤，美的不可方物，她突然掀开头纱，大大的眼睛满含泪水。

她张了张嘴，似要开口答应，但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有些着急，将裙子揪得皱巴巴一片，漂亮的眉宇紧皱着。

徐倾年笑了，阳光落到她脸上溅起细碎的光，明媚又张扬，滚烫的泪珠落到许时言的手心烫得他一缩，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她牵起了他的手。

徐倾年将腕上的红绳系到了许时言的手腕上，又拉着他的手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温柔地注视着他，他甚至可以看见徐倾年眼中细碎的光，她的嘴一张一合。

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愿意”

空旷的田野只剩下他一人，一阵风吹散了她的身影，他伸手去抓却只抱住那件洁白的婚纱，刚才的一切美好宛若幻境，他低头将婚纱深深地摁进怀里，仿佛要将它融入血肉。

他突然笑了，但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他轻手轻脚将婚纱埋在了老槐树下，他的眼眶通红，站在老槐树下，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老槐树摇晃着，一片冒失的槐叶落到了他的脸上似在亲吻她的爱人。他仍是当初的少年，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白衬衫，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无名指多了一枚戒指，他低头摩挲了它很久，最后还是将它褪下扔进树洞里。

他靠在槐树下，似是睡着了。

他的爱人与他一起沉睡在树下。

他的嘴唇张了张

“我愿意”

五年前——

“又是四个包子啊，我吃不完，许时言。”女孩带着刚睡醒的气音坐在男孩的单车后座上，不满地嘟囔着。

清晨的风钻进少年的衬衫里勾勒出少年清瘦的腰身，他一只手撑着车另一只手腾出来头也不回地揉了一把少女的头“快吃吧，一会凉了吃了胃不舒服，吃不完就给我吃。”许时言的声音带着少年的清冽与淡淡的沙哑。

已经掉漆的老北京载着白衬衫的少年与少女穿梭在风里，驶向了光明。

一下车，女孩就带着包子和书包噔噔地冲向了教室，快到教室的时候她向身后的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点。

少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她前脚行踏进教室，后脚铃声就响了，他吊儿郎当地走向了自己的座位，还没有靠近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戒尺狠狠得来了一下。

“嗷”装逼不过三秒的许时言痛呼出声，“谁啊……！”他一扭头就看见一个发光的卤蛋气势汹汹地瞪着他。

“许时言！你小子又踩点，我说了几次了要早点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还有三百多天就要高考了，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能不能长点心”班主任气得将讲台拍得哐哐作响。

“于老师，路上车出了点问题，你可不可以……就放我一马，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许时言试图狡辩。

于老师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快滚去早读了，别浪费时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许时言拍拍裤子，习以为常飞快跑回座位，底下的同学都借着书偷偷窃笑。

“笑什么笑！都给我大声读，再笑就给我滚出去！”眼见老于头作怒色，所有人立马端正而坐，拿起书就读，不一会教室里充斥着朗朗的读书声，于老师这才点点头，回头狠狠地瞪了许时言一眼，停着“怀胎八月”的肚子出去了。

接受了信号的许时言缩了缩脖子，对着那个臃肿的身影翻了个白眼，拿起语文书读起来。把整张脸埋进书里的徐倾年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